我走到了貓狗鎮的入口,似乎不像沙鎮那樣,有衛兵把守。但是我剛剛準備踏入鎮內,便聽得一聲犬吠,非常凶惡的一聲犬吠。我順著吠聲望去,隻見一頭全身無毛,尾巴極短,體型粗壯的大狗正對我虎視眈眈。
我並不怕狗,但是如果遇到主動攻擊的狗也是頗為傷腦筋的,譬如現在。在我的常識中,現在這種狀態的犬類勢必要用鏈條拴著,不然的話,就像現在,它已然向我撲來。
我身形一閃,這狗撲了個空。這時候我真希望包裏還有剩下的鼠牛肉幹!這畜生可能是餓了,所以喪心病狂地主動攻擊人。此時我聽得一聲哨響,狗仿佛得到了命令,立刻收起了攻勢,變得老實起來。
隻見前方走來一個人,穿著和宣傳畫上一樣的白色長袍,一手拿著一個袋子,一手拿著一把槍。他走到那條狗旁邊,打開袋子,從裏麵取出幾塊生肉,丟在狗的麵前。於是這惡犬再無對我的興趣,狼吞虎咽起來。
“一個外人在我們的狗開飯之前來鎮子裏是不怎麼明智的。”那人看看我,說,“如果你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者說是想來貓狗鎮觀光的話,現在請離開吧。”
“我並非閑人,”我說,“我是來打聽一些消息的。”
“打聽消息?很好,一百五十個瓶蓋。”白袍人說,“再加上你保證對我們這兒的貓狗絕對愛護,我就允你進入我們鎮子。”
我身上所有瓶蓋的一半正好可以支付這筆費用。我數出等量的瓶蓋,交給了他。此人數了數,便裝入了自己的腰包。
“好了,進去吧,”他說,“不過,給我安分一點。”
貓狗鎮內其實和沙鎮差不多。我疑心戰後的大荒,所有的建築工似乎都死絕了,因為這兒的建築物和沙鎮的一樣,都是戰後遺留的房屋,於是乎玻璃破碎牆皮剝落甚至部分坍塌各種現象屢見不鮮。不過真正讓這個鎮子冠以貓狗名諱的,大約就是隨處可見的貓和狗了——這兩種動物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各個地方,街上,門口,屋頂上,等等。這個鎮子裏的景象若是被我們炎黃帝國時代的市容局見到了,必然會加大貓狗收容隊的投入,把這些牲畜全都關入收容所。
說完了動物,就該說說鎮民了。這兒的鎮民似乎分為兩種,一種就是和剛才宣傳畫上的以及那個喂狗人一樣,一身白袍;還有一種則是一些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之人,這些人在鎮內做著各種體力勞動,有白袍者在旁監督,他們對那些穿著白袍子的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看來,這兩類人在貓狗鎮內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我找到了路上一個白袍者,問道:“請問,我可以向你打聽一些事情嗎?”
“我們鎮不輕易與外人交流。如果你非要問點什麼,去找教主吧。”白袍人冷冷地說。
“教主?”我不解。這個鎮子裏麵有一個教派?
“他現在應該在祠堂。”白袍人指著前方,“往前走兩百米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