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去已經是幾個時辰酒足飯飽後的事,榮德府的禮品堆了有一小座山,卻也為席間有身份的人準備了回禮。
鄭玉楠親自回禮:“這是我在寺廟時親手所抄寫的佛經,願大家順遂安康。”
往達官貴人,言笑宴宴,人手一份,可當然經過酒輕嬰同袖嵐身邊時卻巧妙的越了過去。
到了慕容勻淩,他隻淡淡回了一句:“讓人先送到我府上,眼下我還有事情要去找九皇叔。”
隨後侍者上前接了鄭玉楠手中的佛經。
太子看著慕容勻淩低眉笑了一聲:“七弟什麼時候纏九皇叔纏的如此緊,皇叔這才離開不久啊。”
這話表麵是打趣七皇子孩子脾氣淘氣,實則是想知道慕容勻淩什麼時候私下同九皇叔如此親密。
慕容勻淩皺了眉:“昨日得了兩壇陳釀,要給皇叔送過去。”
他的表情讓別人誤以為是嫌太子太過嘮叨,其實是他自己心裏在害怕見到九皇叔。畢竟把人家一屋裏的陳設掏了個底朝天。
“噢,原來是榮德府的酒水不好,沒有招待好我饞嘴的七弟,你還要去九皇叔府上繼續。”太子音調比較高,在場的人都入了耳,此話明顯是給慕容勻淩拉仇恨。
鄭玉楠見此上前一步,嬌柔一聲:“今日貴客太多,玉楠若有怠慢的地方還請七皇子見諒。”
這鄭大小姐都出麵了,眾人想著兩人小時候的交情,七皇子怎麼都該消氣了。
可慕容勻淩卻道:“鄭大小姐客氣了,我是因為前日得罪了皇叔,過去賠禮的,你不要誤解了。”
鄭玉楠愣了一下,之前在院中時他還一口一個“姐姐”,現在她賠禮時卻改了稱呼,越發讓人覺得這問題是出在她身上了。
大部分世家公子小姐也樂的看熱鬧了,慕容勻淩今日居然維護一個青樓女子,為了一本經書鬧到如此地步。
鄭玉楠思前想後,喚來下人:“再取兩本經書。”
她再次親自遞給慕容勻淩:“這本還勞煩七皇子帶給景安王,願王爺平安康健。”
慕容勻淩接了過去,隻道:“好。”
鄭玉楠又轉身對著酒輕嬰道:“方才姑娘一直站在後頭,拉下了,現在姑娘收下這本《靜心咒》願姑娘能體會佛家言語之妙處。”
說著丫鬟將經書雙手呈上。
聽著是祝福,實則是教導她一個青樓女子。
丫鬟雙手捧著,卻不見酒輕嬰動手去接。
酒輕嬰淺而一笑:“鄭大小姐客氣了,我一青樓女子看佛經,這不是違背常理嗎?還是鄭大小姐覺得我作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有意勸我從良。”
鄭玉楠明顯愣住了,她沒想到酒輕嬰居然當眾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身份。
竟一時語塞:“這佛經隻是……”
酒輕嬰冷笑一聲:“鄭大小姐心意我領了,佛家大慈大悲,雖能渡世間一切惡,但也隻渡了有緣人,可我終究與佛家無緣,我隻相信事在人為。”
一句話,這佛經她終究是不肯接了。
外人隻當她不知好歹,鄭夫人心中微微一動,酒輕嬰某一瞬間像極了那女人。
便上前維護鄭玉楠:“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常理。來人呢,將佛經拿去佛堂燒了,估計今日之話佛祖也是聽的到的。”
佛家有慈悲之心,酒輕嬰卻這般口無遮攔,鄭夫人想看看她到底想怎樣?
酒輕嬰未曾膽怯,眾目睽睽之下,反而上前一步:“也是,信佛之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佛祖都看著呢!可惜呀,我不信佛。”
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鄭夫人臉色難看。
鄭玉楠渾身微微一晃,她感覺酒輕嬰今日是有意與她作對。
大雪紛飛,一股寒流襲來,太子殿下在其他世家前麵起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