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樓的老板娘安排酒輕嬰住進了飛梧居。
一路跋山涉水,休息半晌,到晚間的時候酒輕嬰來到缺月閣給袖嵐把脈問診。
秋曼同其他侍女都被留在了外麵,她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千裏醉已經盛滿了酒杯,酒輕嬰同袖黛相對而坐,袖嵐的眼神裏少了白天的柔雲似水,多了三分打量:“你說,這燕國帝都能一眼就認出你身份的人會有幾個?”
酒輕嬰眉頭微皺:“尊主將所有的事都同你說了?”
酒輕嬰雖然知道袖嵐的身份,但還不能確認她同尊主的關係,所以為了以後方便行事,她並不希望袖嵐知道的太多關於她的消息。
袖嵐上下打量著酒輕嬰:“我不知道他跟我說的是不是全部,但榮德府嫡出的大小姐回來了,燕國帝都將有好戲要上演了。”
酒輕嬰直到袖嵐這是在試探她的底線,索性不再接話,從瓷瓶中拿出一粒黑色藥丸,遞給了過去:“這藥一年服一粒,你服多少年?”
袖嵐略想了一下,眼神空洞,歎道:“好像有二十五年了。”
“已經這麼久了?”酒輕嬰吃驚的問道,然後盤算了一下:“那你最多還有五年的壽命。”
但袖嵐好似不在乎,笑著道:“是啊,還有五年,我要怎麼過下去,才不辜負。”
“辜負!”酒輕嬰念著這兩個字:“你為了他不惜承受如此的痛苦,還在紅袖樓背負這世人的罵名,就為了不辜負他。”
原來袖嵐喜歡尊主,還這般的執著。
但以酒輕嬰對尊主的了解,這世間他隻愛自己,是萬萬不會對某個人生出情愫的。
袖嵐指間酒杯流轉:“要不然呢?”
酒輕嬰反問道:“可他何曾在乎過你,這麼多年他可有來看過你一眼?”
沉思片刻,袖嵐緊緊盯著酒輕嬰的眼睛:“我不需要他來燕國帝都冒這麼大的風險,等有朝一日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他就可以安全的回來了,然後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酒輕嬰不以為然:“一點都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不在乎,我隻知道心甘情願。”
多少年她都這般過來了,隻剩五年了,最後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棄。
酒輕嬰看著旁邊的炭火,想著袖嵐二十五年在此地是如何度過的,良久才開口:“有些事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袖嵐挑眉道:“這不,你來了嗎?就憑你同榮德府的關係,拉攏一些權勢輕而易舉,我想五年內我們倆聯手,此事絕對可以。”
聽到“榮德府”三個字酒輕嬰便心生怒火,不客氣的反問:“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袖嵐站了起來,看著酒輕嬰:“就憑你如此健健康康,並且有著如此傾國傾城的容貌,我就可以肯定,你和我一樣,有朝一日你也需要和我服用同樣的藥丸。”
“我也可以有別的選擇。”
“那我拭目以待。”
夜色漆黑,已經送了藥,酒輕嬰便起身想要出去。
袖嵐卻繼續開口:“今日榮德府大小姐回門,隻有幾個世家內眷派人過去走動,真正的洗塵宴在三日以後。”
酒輕嬰停下來腳步:“這麼說,你也去。”
“我這身份,是去表演《鳳鳴九天》,此次她借著福星的名頭回來,可是驚動了好些人,聽聞朝局都有所動蕩。”
袖嵐知道酒輕嬰絕對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所以將知道的全部娓娓道來:“太子殿下身旁也隻有一個側室和幾個妾室,這麼多年皇上也並未催促,這榮德府剛接回來一個大小姐,太子正妃的位置就有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