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亞湖的西麵,晚霞滿天,遊哨走動,近一百頂西突厥的大帳呈梅花狀紮在伯曆亞湖的西岸,這是西突厥使臣的營地,此時,中央的一處大穹帳內,達頭正坐在主座上,右下方則坐著奴圖撒和吉塞烈,左下首坐著思力俟斤的兒子阿史拓,以及達頭的弟弟哈密。
他們均看望了在達頭的下側,大帳的中央處則跪著一個中年消瘦的滿臉落魄不堪的漢子,其中奴圖撒望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股幸災樂禍。如果仔細看,就能分辨出來,這名落魄的漢子正是敗軍之後慌忙逃命的耶杉爾,他現在正顫抖著在向達頭述說著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達頭的臉色不禁一陣紅,一陣靑。
“什麼?不可能?”達頭聽完,拍案而起,一臉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可汗,屬下說的句句是實話,宇文成都真的以三百鐵騎,擊敗我們的五千精騎,並殺了思葛烈王子。”耶杉爾說道。
“那你還有臉回來,你當時為什麼不勸住思葛烈王子,來人給我拖出去斬了。”達頭氣的雙眼怒瞪,指著耶杉爾大聲責問道。
達頭心中在滴血啊,自己當時派自己的兒子率領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五千精騎,原本打算埋伏在胡楊林,等到宇文成都和長孫晟等人在大金山遭到自己包圍的時候,長孫晟肯定會派人會伊吾道求救兵,到時自己埋伏好的五千精騎就可以以逸待勞的去阻擊從伊吾道出來的隋軍,並趁著伊吾道兵力空虛,突襲伊吾道。可沒想到現在既然變成這樣,五千精騎隻剩不到三千人回來,而且連自己一向看重的兒子都被埋首沙場,這怎麼能不讓他心頭不滴血。
而自己派出去,用來防止思葛烈年少輕狂容易做出蠢事來的右軍師耶杉爾,他卻平安回來了,這又怎麼能讓他不氣憤。
“可汗冤枉啊,屬下是極力勸說王子,讓他不要招惹宇文成都,可他不聽啊,還有王子手下的第一猛將紅海在一旁縱容王子,屬下的話沒人聽進去啊。”耶杉爾看到達頭怒火大起,掙脫了上前想要拖走自己的武士,慌忙磕頭喊冤,口水橫飛的解釋道。
“很愣著幹嘛,給我,拖下去,砍了”達頭見那兩名侍衛放開手,怒目對那兩名愣住的武士大喊道,根本不聽耶杉爾解釋,也不在乎他那已經磕的血淋淋的額頭。
那兩名武士一看可汗是來真的,也不再像之前的那樣,裝腔作勢,大力抓起了耶杉爾的胳膊,就往外麵拖去。
耶杉爾一聽著急了,知道自己的話對於正氣憤填膺和喪子之痛的可汗是聽不進去的了,連忙看望四周的人眾求救。
奴圖撒看到耶杉爾,瞧向自己,眼色一瞥,不再理會。
“可汗,三思啊。”哈密知道是達頭正在喪子之痛,一時衝昏頭腦,起身走上前,拱手說道,“臣弟覺得耶杉爾說的有理,因為畢竟兵權在思葛烈那裏,思葛烈的脾氣既傲氣又倔強,耶杉爾的話根本阻止不了思葛烈。請可汗三思”
達頭想了想,卻沒有說話,臉色還是氣的大紅。
“可汗三思,現在大敵當前,如果殺將的話,軍心會不穩啊,實不宜殺將。”哈密繼續說道。
“請可汗三思。”旁邊的吉塞烈也起身,單膝跪了下來,說道。
奴圖撒看到他二人都在替耶杉爾求情,盡管自己和耶杉爾關係不好,但如果自己仍是無動於衷,不太合適,這樣也會給可汗一種不好的印象,認為自己冷死和妒忌心強,因此奴圖撒也上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