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那從未有過期待的房門,房間內般熟悉又陌生,一如以往那般。
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上,屈闖反手關上了房門,轉而打開了巨大的落地窗窗簾。
窗外流光溢彩,繁華似錦。
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窗望了好半晌,屈闖微微皺著眉,回身走到沙發旁的畫板前,拿起了畫筆。
他不會畫畫,一點都不會,隻是他覺得人活這一輩子,怎麼也得留下點東西作為自己存在過的證明啊。
否則死後骨灰一灑,狂風一吹,一切都消散於無形,什麼都沒留下,豈不是等於白活一遭?
這幅畫,便是他的有生之年。
其實這幅畫已經畫了三年了,內容早已經完成,不過他還是繼續動筆不斷修改描繪著。
人生……還那麼長,這才剛剛隻是個開始而已。
然而,就在屈闖借著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將畫筆落在畫板上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猛的頓住。
剛才那一刻,這畫……似乎有點不對勁!
他狐疑著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卻又看不出任何異常。
錯覺?太累了嗎!想起白天滿臉油光的上司奸猾嘴臉,想起下屬背地裏尖酸的詛咒,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想要在這個社會存活就必須帶上各種各樣的麵具,而麵具之下,心……早就千瘡百孔,麻木到沒有知覺了啊。
有些悵然的看著麵前的畫板,屈闖興致全無,隨手將畫筆放下。
可就在他已經將視線挪開,而手中的畫筆也馬上就要落進工具曹中的時候,他麵前那不到一米的油畫突然詭異的蕩漾了一下,就像被投進石子的湖麵。
緊接著,察覺到異樣的屈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畫布上那個站在路燈下的少女竟然從畫布上飛了出來!
不,確切來說,應該是畫上詭異的蔓延出白霧,轉而凝成那穿著白色紗質長裙的少女!
著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屈闖呼吸一窒,瞳孔瞬間收縮如針……
漆黑的屋子裏,霓虹燈投射進來的光芒照在身體微微後仰的屈闖那錯愕和震驚的臉,以及這穿著白色紗裙,張開雙手迎向屈闖的白霧少女的身上,詭異,而又唯美。
被狠狠的震驚到的屈闖看著向自己撲過來的少女,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可後退的腳跟還沒落地,他眼神一寒,臉色森冷的反手將還沒放下的畫筆轉了半個圈,尖錐型的筆尾照著這有白霧凝成的少女狠狠紮了下去。
沉悶而又淩厲的破空之聲後,屈闖攥著的筆杆直接穿過了少女的腦袋。
是的,穿過了!
他楞了一下,隨即一陣的苦笑:一個霧氣凝成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被刺中!自己真是傻了啊!
在屈闖自嘲的時候,少女依舊張開雙臂向他撲來。
少女的速度並不快,屈闖本來是能躲開的,可就在他剛要動作的一瞬間,他的內心突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份感情。
黑暗,沉寂,孤獨,彷徨……
那種茫然無助的心情滲入到靈魂深處,這種情緒和他剛來到這個陌生城市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讓屈闖下意識的有點失神,動作慢了半分,也正是這一絲失神,那白霧少女已經撲到他的身上。
沒有血腥,沒有喝血吃肉,沒有奪魂奪魄,白霧少女隻是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脖子,在滿臉迷茫的屈闖耳邊用細小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柔聲說道:“謝謝……”
下一刻,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整個世界都在飛速倒退!
就像坐過山車或者蹦極一樣,屈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陷入到墜落和失重中,讓人心膽俱裂,五髒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