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卜式,漢武帝時代的道德模範(2 / 3)

再捐家產 初受表彰

元狩二年(公元前121)秋,因為受到單於的嚴厲責問,盤踞在隴西一帶的匈奴昆邪王率領4萬多人投降漢朝。為了鼓勵更多的匈奴人歸順朝廷,漢武帝決定以盛大的排場迎接昆邪王部眾。4萬人的降兵,配給的車就達2萬輛,有車就得有馬,當時朝廷資金匱乏,不得已向民間借馬。不少老百姓不願與官家打交道,紛紛隱匿自己的馬匹。由於地方官無法按期湊足馬匹,漢武帝大發雷霆,甚至要處死長安令。車馬僅僅是本次迎降代價的一部分,賞賜、安頓匈奴人的花費更是一個天文數字。匈奴昆邪王歸降次年,東方發大水,民眾普遍受災,地方政府的救災能力有限,中央政府手頭也正緊,漢武帝為渡過財政難關,實行了兩項措施:其一是頒布向富商大賈征收財產稅的行政命令,其二是意識到僅僅憑官方的力量不能及時救濟災民,倡議地方豪強主動為國分憂,拿出資財來幫助災民渡過難關。為配合這個倡議,漢武帝還要求地方官對那些積極散財賑災的豪強富戶登記造冊,報到朝廷來,以示表彰。

捐助倡議一出,很多有錢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名字將會得到禦覽而歡喜雀躍,他們更關注的是保全身家,如何使自己看起來更像個窮人。人心如此,漢武帝特別需要一個覺悟很高的富裕人士來打破尷尬的局麵,這個時候,卜式又一次做出了與眾不同的舉動,他捐出20萬錢給河南太守。後來漢武帝看到了河南呈上來的名冊,指著卜式的名字說:“這個就是幾年前自願捐出一半家產讚助邊防的人?”想起那些為富不仁的地方豪強,此刻的漢武帝深深感覺到卜式對國家的憂慮是發自內心的,適逢多事之秋,他非常希望漢王朝能夠湧現出一大批像卜式一樣的忠義臣民。為了樹立這個典型,漢武帝拜卜式為郎,賜以高爵,賞給10頃良田,並將他的事跡頒行天下。

漢武帝樹立卜式為道德楷模,並無多大實效,朝廷越是想把錢從民間抽出來,民間把錢捂得越緊。麵對激勵政策的失敗,漢武帝祭出了“告緡”這一殺手鐧。既然人性的自私不能靠自身覺悟來祛除,那就隻能寄希望於他人了。漢武帝令百姓積極揭發隱匿財產偷稅漏稅的人,若能查實,就重獎舉報人。這是一個釋放人性之惡的政策,但卻得以迅速鋪開,結果是全國中等富裕水平以上的家庭沒有幾個不被檢舉的,因此而破產的人家比比皆是。

父子從軍 再受表彰

卜式原本是不想當官的,漢武帝拜他為郎的時候,他很不習慣,極力推辭。漢武帝說:“我的上林苑中有一些羊,聽說你放羊的功夫了得,那你就去照看我的羊,如何?”卜式對這個工作比較滿意,就上任去了,從此,來上林苑的人常常會看到一個穿著布衣草鞋的人在放羊,但或許很少有人意識到,他是皇帝欽點的放羊郎官。一年多過去了,某天,漢武帝駕幸上林苑遊玩,想起了卜式,遂前去視察,結果發現羊群之中個個圓鼓鼓的,肥得可愛,並且還增添了好多隻。他立即表揚了卜式,說卜式果真牧羊有方。卜式隨口說道:“放羊也沒什麼秘訣,實際上跟管理百姓是相通的。基本原則是讓它們的作息順應自然的規定,該吃該睡要有約束,如有不服從管教的,盡快除去,以免把整群全帶壞了。”漢武帝吃驚不小,他沒想到一個羊倌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智者之言。既然卜式對治民有想法,那就試試他的真本事吧。於是,漢武帝將卜式外放,相繼擔任了兩個縣的縣令。還別說,卜式沒讓漢武帝失望,兩任縣令幹得有聲有色,後來被提拔為齊相(王國設相,郡設太守)。

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南越國國王和太後打算歸順漢朝,但掌握實權的南越國丞相呂嘉不同意,漢朝使者對是否殺掉呂嘉猶豫不決。漢武帝獲知這一情形後,對漢使的表現很不滿,他打算派莊參帶領2,000人入南越,為漢使壯膽。莊參嫌人手太少,說:“如果是要臣做個和平使者,那隻需要幾個人就夠了。如果是要拔刀見血,2,000人到那邊,什麼也幹不成。”漢武帝斥退莊參,這時,來自潁川郡的壯士韓千秋慷慨激昂地說:“區區一個南越,其王已答應歸漢,現在隻有呂嘉一人從中作梗,此事易辦。臣願得300勇士,一定斬殺呂嘉,陛下就等著捷報吧。”漢武帝雖欣賞韓千秋的勇氣,但為保險起見,仍令他率2,000人前往。呂嘉心知韓千秋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他的命,遂孤注一擲,殺死了親漢的南越王、太後和漢朝派至南越國的使者,決意造反。韓千秋進入南越國境的最初階段,攻下了幾座小城,之後就不再遇到抵抗,南越國人甚至主動供應他們的飲食。這是呂嘉的誘敵深入之計,但韓千秋大概是驕傲輕敵的緣故,對此毫無警覺。當他推進到距離南越國都40裏的地方時,最終被呂嘉的伏兵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