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百密總有一疏,當然,這是後話了。
如今將至淩晨,宴會已散去多時,狐帝白轅出發也有些許時間,聶箏固然知道現在除了等,別無他法,但,心裏總歸是不能平靜的,這廂聶箏心急如焚的等待著狐帝的回來。
那廂,話說,當少司回到西海,將兩族結盟的喜訊說給西海內部高層時,其幕僚喜不自勝。然而,此刻,西海太子宮,雍華殿內卻是冷氣逼人。
“我的事,何時需要你來為我決定了?”聽罷,隻見一玄衣男子從屏風後走出來,此人正是少司的兒子,西海的太子,帝乾是也,若說少司的容顏是天間璀璨的星星,那麼帝乾的容顏便是天宇之上的皎皎月顏,與之無法相互媲美,讓人一見便就傾心。
帝乾繞過屏風,徑直走到廳堂主位的臥榻處坐下後,繼而手肘著頭,側躺在榻上道“:你別說,是為了我好,你的好,本君承受不起。”慵懶的聲音,半眯的鳳眸,俊逸的容顏不仔細的,還以為是夢幻的。
“乾兒,君父如此這番,的確是為了你好啊,將來,你襲我主位,不論你想做什麼,有了青丘作先鋒,都是沒有後顧之憂的。”片刻過後,少司見帝乾沒有任何反應,便繼續道“:這妻,左右你不過娶了她,她雖是青丘帝姬,卻也是個女人,能掀起多大的浪來?而且……”少司欲言又止,迷茫的看著那張像極了她的臉,低聲呢喃道“:寞芸也會希望你懂事些……”少司原本沒說那句話,帝乾還原原本本的斜躺在臥榻上,但這句話一出,忽的一個黑色的身影一瞬間略過,直逼少司麵前,鼻與鼻之間的間隔隻有兩寸時,帝乾周身散發著嗜血的殺氣,雙眼淩厲,這一刻,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帝乾怒懟少司隻說“:你不配叫她的名字,別再說我母親,信不信我殺了你!”少司卻恍若未聞一般,繼續道“:你母親最喜歡的便是你了,一直希望你……啊……”少司未說完,帝乾的手已無聲的抵上了少司的脖子,輕輕用力,少司的臉已漲的通紅,被帝乾向上提去,微笑道“看來我最近仙力又漲了不少,少司你說,我母親看見了,會不會替我高興?”回答帝乾的隻有少司的嗚咽聲,看到少司如此模樣,帝乾輕輕的皺了皺眉,張開手心,“嘩!”的一聲,少司已應聲倒地,繼而,空曠的雍華殿內,傳出來的隻有猛烈的咳嗽聲,殿內,少司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來之不易空氣,許久後,隻聽少司又道“:你的功力精進不少,但莫要讓心魔擾亂了你的心智。”良久,就連少司都要以為帝乾已經離開的時候,卻聽見帝乾淡淡的回音“:聯姻?是嗎?這個是你提議的,也是你提親的,皆是你一手所為,那便你去娶她好了。依著你那副好皮囊,定會攬她一顆芳心,不是嗎。”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雍華殿,離開時,獨留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許久,原本空曠的殿,此刻少了一人,更是寂寥。
看著帝乾出殿時,少司心抽搐了一下,若非自己,現在的乾兒又怎會是如此這副模樣呢?
這廂少司與帝乾之間不和,而那廂青丘,聶箏,也是心神不寧,此刻已是太陽嶄露頭角,不時,可能還會繼續有賓客來訪,若是白轅不能夠在那時趕到,或許還會有些風波,思及此,聶箏向臥榻走去,坐下,手肘著頭,手指揉著眉心,一夜未休息的她,此刻睡意卻是爬上了頭,桌上的蠟燭燈芯悄悄的滅了。
少司也是一宿未眠,此時卻是漫無目的的在西海宮內遊走著,恍惚間,卻是看到了以往寞芸住在西海的宮殿,說是宮殿,其實也是看起來十分簡樸的居所,算不得宮殿的,說起寞芸來,倒是讓少司憶起了一段很久很久的往事,事隔千年,早已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