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衣師伯，你這劍竟然也能夠有這麼美妙的聲音，真是太好聽了。”朱妍兒大笑道。
顧采衣將長劍負於身後，朗聲一笑：“這曲子不是我所作，但是我喜歡裏麵的豪邁。改了其中原本有些空曠，孤獨的地方，就被我弄得這般。”
顧采衣所說的曲子，其實乃是顧青湄在天心劫難之後在清靈聖地所彈奏的。
“采衣師伯，你的簫技是跟誰學的啊？能不能教教我啊。記得在洛水的時候，師傅也用禦風之法，將你曾經彈奏的一首曲子演示了一下，我覺得好聽極了。”
朱妍兒說罷，竟然輕聲哼唱起來。顧采衣心頭一動，暗道：“難得他竟然記得。”腦中不禁回想起在卓不休的居所，三天把酒言歡之時的情景。
此時不知怎麼的，顧采衣長聲一歎，對著朱妍兒道：“妍兒，我知道有一首曲子，現在就彈奏給你聽。”
“師伯彈奏的，那定是極好的。”朱妍兒滿心歡喜地道。
顧采衣十指彈動，在麵前拉起無數靈氣凝聚而成的細長琴弦。在以靈氣護持，在自身的控製化成的空箱，護板等一應俱全。隻見顧采衣行雲流水般地滑動手腕，一聲聲清亮的音符跳動起來。仿佛亙古的記憶，悄悄地打開了神秘的門。
朱妍兒聽得其中的滄海雲別之態，不禁閉上雙眼。仿佛置身在廣闊的天地麵前，忽而來到宇宙之中，隨同星辰升降，日月穿梭。轉而到了混沌之態，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開始孕育。又仿佛天地自然，陰陽變化萬千。山林呼嘯，泉水叮咚。川流不息，長河落日。顧采衣的琴音極大極廣，仿佛沒有窮極。
直到朱妍兒醒來，隻見空中陽光同雲霞一齊變作幻滅的姿態，猶如還在夢中一般。
“師伯，這曲子真是精妙無比，就像是不知疲累地奔跑在所有的秘密之中。就像天地自然，都在你的麵前，你就在它們之中一般。”朱妍兒道。
“嗬嗬，你形容得倒也貼切。這曲子的來源我也不知道了，隻曉得是我姑婆當年在寄思台留下的。姑婆的琴技，據傳已經到了神人之境。青玄門中，不乏在音律方麵有所研究之人，不過沒有人能夠超過姑婆的。曲子是傳了下來，可是從來沒人吹奏。這曲子其實乃是一篇極為深奧的功法，沒有極為深厚的修為和領悟，恐怕也無法完整地彈奏。今日竟然將其彈奏出來，實在出乎我的意料。”顧采衣眼光一亮，笑道。
朱妍兒睜大眼睛道：“天啦，要是你姑婆的話，該有多厲害啊。”
“姑婆自稱是青玄門第一女弟子，你說有多厲害。不過門中是不能夠談論姑婆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姑婆的名字就是門中的一個忌諱了。”顧采衣黯然道。
朱妍兒仰慕之餘，不禁歎息道：“可惜了，以後這第一女弟子的稱號，可要落在我的頭上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想見你這位姑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顧采衣莞爾道：“你這小滑頭，我出身以來，都沒見過這位姑婆呢。你不是見過淩羽麼，她厲害麼？”
“你說淩羽啊，當然厲害了。淩羽姐姐在眉山，那些長輩都是十分看重。我可是親自聽到眉山的長輩談論，淩羽姐姐乃是煉氣境界。”朱妍兒道。
顧采衣點頭道：“淩羽師妹的手上，有著我姑婆的法器。而且在劍坪大會的時候施展出了我姑婆獨門秘技，讓人猜疑。我可不敢問爹爹，隻是一個人的時候，會想一些。誒，你叫淩羽姐姐，卻叫我師伯，可是把我叫老了啊。”
朱妍兒怔了怔笑道：“師伯······噢，不采衣姐姐，我師傅麵前，師傅和你平輩，我豈能讓我師傅難堪了。要不這樣，私下裏，我就叫你姐姐可好？姐姐你多大了？”
顧采衣笑道：“我麼，算起來也有二十一了。”
朱妍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地道：“你沒弄錯吧，怎麼你比我還小？”頓時羞愧地低著頭道：“我還一口一個勁地叫你師伯，真是羞死了。”
顧采衣輕聲笑道：“這年歲的事情也改不了，沒什麼可羞的。”
“采衣姐姐？唉，連叫你姐姐都有些勉強了。不過話說回來，淩羽師姐的脾氣更像是男孩子多一些。不像你這麼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細看一下，你比她還要漂亮。”朱妍兒細細笑道。
顧采衣難見的臉色緋紅，低聲道：“古靈兒才是個大美人呢，我可沒覺得自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