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十、細作常崎?(1 / 2)

清晨有雨,如霧如絲,纏纏綿綿。

這般迷蒙小雨,落到十丈熊軀之上,連皮毛都浸透不去,自然無關大礙。

呼延今日出門極早,清晨便昂然而出,見三尊石座早已備好,他便揚腿跨坐上去。

他本就是新上任,頭一天晚來,尚可說是不識得出工時辰,等常崎來喚也是理所當然,今早卻已是上任第二日,當然不可不懂規矩,依舊端坐屋中等常崎來喚,是以便早早出門等候。

薯莨已在石座旁靜候,見得呼延出門,諂笑著湊到腳邊,阿諛搭訕道:“呼司監早安!”

“唔!”

呼延懶得搭理他,看也不看一眼,坐到自家石座上便開始閉目養神,隻是用鼻音悶哼一聲,便算做回應了。

見呼延擺譜,薯莨訕笑兩聲,不敢再多言打擾,悄然立在石座邊,仿若忽而化作了一尊奴仆雕像。

未得半刻,右邊石門大開,常崎高聳熊軀轟隆踏出,眼見呼延已在,便是一愣,然後隆隆大笑,幾個跨步便來到呼延身旁,悶吼道:“呼司監來得倒早!大兄昨夜大醉,反倒不如呼司監來得勤快了!”

“呼是新上任的司監,自然該勤快一些!”呼延咧嘴大笑,探出厚掌拍打常崎肩頭,沉吼道:“要是日日還需大兄來喚,實在不識趣啦!”

常崎大笑著坐上自家石座,沉吼道:“無需多等了,祭司長通常守時,再過片刻,定會出屋!”

顯然常崎與祭共事不知多少歲月,那祭的習性,他自然熟稔。

果然不出他所言,話音剛落,左旁石門緩緩推開,祭冷眼掃過常崎,似是聽到了方才的話,麵色愈發陰沉威嚴,卻沒有過多言語,端坐上中央石座後,淡淡沉吼道:“走吧!”

綿綿細雨,那三粒紅日被烏雲掩蓋,天色自然昏暗壓抑,似乎讓黑熊間已變得沉默許多,一路無話。

待行到仆役聚居的區域,監工早已將仆役放出矮房,見得三頭黑熊與監守薯莨前來,自然吆喝出聲,揮舞長鞭驅趕仆役在前開路,一眾隊伍緩緩向工地進發。

與黑熊不同,這人族仆役常年窩在矮房中,白日又在工地遊走奔忙,又不得清理洗漱,經年累月下來,盡乎都是汙濁襤褸的模樣。受了這淋濕全身的細雨,仿若在清洗肉身汙垢一般,往日死氣沉沉的氣氛,今日竟有一絲歡愉,偶爾還能見到有仆役嘴角溢笑,仰頭讓雨水洗刷泥濘臉麵,模樣甚是暢爽。

便是那群監工亦感受到這歡快氣息,不複平日的狠戾、刻板,稍有鬆懈,就算是手下某個仆役行走太慢,僅是隨手一鞭子過去,斷無往日那般毒打喝罵。若是有仆役仰頭用雨水洗麵,隻要不影響前行速度,均是佯裝未見,任由他去。

一場雨下來,監工們良善許多,少了打罵,那仆役反倒勤快不少,便是前行速度都比往日快了幾分。

黑熊們被這雨滴得渾身疲懶,那祭與常崎更是熱鬧到五更才歸,此時無事,便膩在石座上,頃刻間鼾聲如悶雷炸響,睡得倒是香甜。呼延依舊如昨日,亦是杵頭安睡,實則是在療養體內的創傷。

那日被呲溯捏住脖頸,再入斯瓦匹剌家的大門時,又被他暗勁砸在胸膛,其實已經受了傷。

他渾然沒有料到,在斯瓦匹剌家大門口,呲溯亦敢暗下狠手,看似臂窩繃直輕撞,其實力道沉凝厚重。呼延又是新塑的十丈熊軀,表麵與戰熊無異,內裏卻分外脆弱,吃這一記暗中巨力,猶如有上千萬斤彙聚砸中,落力處登時便折斷一根肋骨,血脈寸寸斷裂,五髒六腑均有損傷,當時那口鮮血,裏麵便有髒腑砸裂的細微碎塊。

好在如今他乃是全身重塑有成,肉身自成體係,憑借尋常的鍛體方法,昨日休養已好了小半。但此次傷勢頗重,表麵上看不出來,他唯恐日後落下隱疾,自然要抓緊時間療養了。

佯裝沉睡,他體內心念活動頻繁。他藏在腰間皮毛下的長鞭,蘊含的海量天火就能引入體內,依舊燒融傷處附近的血肉,心念化作各類工具,來重塑受損的部位。

這般細微修複,比之完全熔煉重塑又要難上數倍。

比方那肋骨折斷之處,細碎骨片嵌入附近血肉,他便要用心念一點點捏拈出來,盡數聚在折斷位置,然後將肋骨用心念扭正角度,才能引來天火煆燒,邊融邊用心念化作小錘敲打,才能修複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