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處處傷口都在滴血,燃燒的狂戰士之血,令他的反應出奇的敏捷,就連神經反射所需的時間都快人一籌。
所以,即使是在重傷的狀態下,或者說,正因為是在重傷的狀態下,雷克薩斯的行動能力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極限。
快速墜落的一件件鐵器,在他眼中看來,速度也隻是平常,他甚至有時間在空中調整了身姿,在發紅的視野中尋找著分辨著一件件的武器……
鐵劍,彎刀,鐵蒺藜,鐵錘……
目光在一件件的物品中飛快遊走著。
但這個漫長的過程,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鐵木真看來,都是短短的一瞬,這一段時間甚至不夠雷克薩斯離開鐵木真太遠。
很快,他就在七零八落的鐵器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那是一麵長方形的大盾牌,是威爾斯人常用的樣式,大鐵盾的表麵上還銘刻著某種野獸的頭顱,顯得有些猙獰。
在攻城的時候,很多衝鋒的威爾斯人就是扛著這種盾牌,抵擋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但此時此刻,在雷克薩斯的眼中,那不是盾牌,是踏板!
空中無處借力,但修煉沸血鬥氣帶來的超級柔韌性,以及超級加速器般的狂戰士之血,雙重的增幅下使得雷克薩斯有了極強的運動能力。
翻滾,收腰,蜷曲,雙腿猛然蹬出,正踏在下落的盾牌上。
砰!!
盾牌向地麵落去,雷克薩斯卻是借勢彈了起來。
雖然不是直著上升,但往斜上方跳,一樣也是逼近了鐵木真。
鐵木真心中一凜,正要繼續上升,就發現一根長長的細鐵棍搭到了自己肩頭!
這是什麼?
低頭用餘光掃去,鐵棍的一頭,纏著一根黑粗的鐵鏈,而握著鐵鏈的,是雷克薩斯。
雷克薩斯從盾牌上跳起的一眨眼間,就揮手撈到了一條鐵鏈,然後飛快地甩出鐵鏈,卷住了一根下落中的細長鐵棍,隨手一揮,鐵鏈拴著棍子,觸碰到了鐵木真的肩……
在雷克薩斯的視野中,所有物體的移動,都放慢了無數倍,所以他可以輕易地揮出手臂,抓住鐵鏈再甩出去……
而在鐵木真看來,這一切就是駭異之極了!
上帝作證,鐵木真的反應並不慢,他甚至可以在落雷轟下的一瞬,控製著鎧甲組成避雷針導開雷電!
但現在他卻看不清雷克薩斯的動作。他甚至不知道那根鐵棍是怎麼觸碰到自己的身體的!
然後,他就看到吊在半空中艱難保持著平衡的雷克薩斯,放出了電擊術。
危險!!
出於本能,鐵木真立刻施放了斥力,將落在肩頭的鐵棍砰然彈開。
即使是這樣,強烈的電流也沒能完全阻住,呲呲啦啦的聲音響過,鐵木真半邊身子一片灼痛,連動動小指都非常困難。
雷克薩斯失去了留在空中的最後一點依仗,手裏的鐵鏈鐵棍被鐵木真彈飛之後連握都握不住,紛紛脫手飛了出去,隻剩下他自己,像斷了翅膀的大雁一樣直挺挺地摔下了半空。
鐵木真身體還僵著,盔甲下的臉孔扭成了極為駭人的形狀,對身體的控製能力也是一塌糊塗,所以他隻能放棄了這個絕佳的追擊機會。
反正從這種高度摔下去,正常生物都會摔死,何況是沒有飛行能力的雷克薩斯。
鐵木真一邊對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麻木,一邊充滿樂觀地看著下墜中的那個越來越縮小的身影,還有餘暇來控製一下磁力,讓自己飄浮得穩定一些。
而雷克薩斯,卻是直直向下墜落,自由落體。
這次是真完了!
狂戰士之血的熱意也無法遮蓋他心中泛起的冰冷和絕望!
狂戰士之血再威武,在這高空下墜中又能派上什麼用場?
一直在死纏爛打,一直都從未放棄,但在鐵木真壓倒性的實力麵前,雷克薩斯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實力的差距,比所有的堅持不懈,所有的剛毅鬥誌,所有的戰場技巧……都更加直接而有效。
看來今天是玩大了啊!
雷克薩斯不甘心地望著下方的大地,望著那縮小了數十倍的卑爾根城,還有城上城下的那些像螞蟻一樣的人們……
可惜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正這麼絕望地想著,忽然就感覺一陣冰冷的寒風直接侵襲了過來。
風聲呼嘯!
高空中的氣溫本就比地麵上低些,這寒風一刮,帶得他的衣角都結起了一顆顆的小冰粒。
風聲之中,一聲嘹亮清脆的鷹啼之聲穿過天空,雷克薩斯艱難的轉頭望去,就見藍天之下,白雲之間,一隻藍色的巨鷹,鋪開剛勁有力的雙翅,穿過一團團的白雲,向雷克薩斯滑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