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我留下!”奈特說,“我有狂戰士之吼,可以拖住他們。”
“我傷成這樣,就算回去也……”雷克薩斯微笑著,臉上的汗水血水彙成小溪,一起流下。
仙妮亞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雷克薩斯咳血不止,頃刻之間,仙妮亞白皙的手就被染成了血紅色。
雷克薩斯把她的手推開:“隊長,等會我衝出去,等獅鷲向我衝過來的時候,你就帶著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跑。”
克魯茲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點了點頭。
“不行!”仙妮亞撕心裂肺地叫著,淚水像噴泉一樣湧了出來,“不許出去,太危險了!我不許你死!”
那一刻,她忘記了一切。她的眼中,隻有那個身穿重甲,但卻渾身是傷的男子。
“哈哈哈,傻丫頭,還是那麼任性。”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粗糙的大手輕輕幫她拭去了臉上的眼淚。
她抬起頭,發現雷克薩斯麵帶笑意地看著自己。
年輕的臉上,布滿了泥土和血痕,但笑得那麼爽朗。
“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話語,也是那麼溫柔。
“……”仙妮亞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讓眼淚再滑出來。
在這樣的生死關頭還能笑出來,也隻有雷克薩斯了吧……
“我靠,還哭……”雷克薩斯無奈地翻著白眼,“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嗎?多少大風大浪我都……咳咳,都挺過來了……還能在這小陰溝裏……咳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然後劈裏啪啦一陣噴血,雷克薩斯的臉色又蒼白了些。他用顫抖的手拿出幾瓶藥水喝下,這是他最後的儲備了。
雷克薩斯扔掉藥瓶,拿過寶箱,打開,轉頭對克魯茲說:“隊長,你把寶物拿走,我帶著箱子出去,逗那兩隻畜生玩玩。”
寶箱裏是一個紅色絨布包裹,看不出裏麵藏的是什麼東西。克魯茲拿過包裹,貼身藏好,雷克薩斯把寶箱蓋住,背在身上,拿起了他的大刀和盾牌。
“隊長,仙妮亞,我走了!”
仙妮亞眼前一花,雷克薩斯已躍出大石,哇哇大叫著,跑向遠處。
看到他背上的寶箱,兩隻獅鷲義無反顧地追了過去。
克魯茲看雷克薩斯帶著它們越跑越遠,果斷下令道:“走!”
四道加速術同時發出,四個人彎著腰從巨石下躥出,溜向了雷克薩斯的反方向。
仙妮亞一直怔怔地望著雷克薩斯的背影,是克魯茲和奈特一起把她架走的。
跑到安全的地方,克魯茲打開了群體傳送卷軸,一行人直接回到了城市。
回去後好幾天,仙妮亞都精神恍惚,像在夢裏一樣。
雷克薩斯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腦海裏縈繞著。兩人往日相處的一幕幕,都是那麼清晰,但又是那麼遙遠。
“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十多年前,小小的雷克薩斯,用一根木棍打跑欺負她的孩子們,但自己也滿身是傷。他拍著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地說著。稚嫩,但堅定。
“你穿上這件外套很好看啊!什麼,貴?沒事,哥有的是錢,買了買了……”
“看看我的肌肉,是不是很壯啊?哈哈哈哈!”
“好啦,別生氣啦,看這是什麼,雪月大劇院的票!我費了大勁才搞到的,一起去看歌劇怎麼樣?”
……
斯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