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隆景七年,甲子年,臘月廿七。
四皇子慕容靖以隆景帝被三皇子慕容格所害為由,聯合太師代雲帆,右相陳亦迪,輔國大將軍年玉博,逼迫他交出兵符,幽禁在府,無詔不得擅出。
詔令一出,朝野震動,左相安雨竹,太傅付瑾年紛紛上奏為慕容格辯冤,皆被駁回,安雨竹長歎一聲,大燕,危矣!
然而,反觀這件事的主角慕容格,卻依舊安如泰山,任他風雨欲來。
三皇子府
梓煊這幾日看府中下人臉上都是滿麵愁容,有些疑惑,問慕容格道“暮暮,為什麼大家都很不高興啊?”
慕容格笑道“可能是要過年了,他們就要開始忙了。”梓煊點了點小腦袋,慕容格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梓煊,你先去花園裏等我,我處理些事情。”
梓煊聽罷,蹦跳著就跑開了,慕容格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這才轉身去了書房。
梓煊卻沒有去花園,而是轉悠到了府門前,卻發現這裏多了不少官兵,他轉身問紅竹道“姐姐,他們都是幹什麼的?”
紅竹和紫玉對視一眼,慕容格交代過,不能告訴梓煊這些事情,所以兩人隻得扯了個謊,說道“小公子,這不要過年了嘛,殿下擔心京中治安,故而派了他們守在府前,以防萬一。”
梓煊驕傲地說道“暮暮就是聰明!”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冷笑道“表哥再聰明不還是被你帶累了?”
梓煊轉身,見是鳳長寧,噘著嘴道“你憑什麼說我帶累了暮暮?”
鳳長寧嗤笑道“若不是因為你打傷了陛下,表哥怎麼會被幽禁?你以為這些人真是表哥安排的嗎?傻冒,他們是四皇子派來幽禁我表哥的!”
梓煊瞬間就呆住了,他沒想到一時的衝動給慕容格帶來了這麼嚴重的後果,怪不得府裏的人都麵色凝重!
他轉身就往書房跑,紅竹和紫玉急忙跟了上去“小公子,小公子!”鳳長寧看著梓煊的身影,嘴角冷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梓煊跑到書房外,慕容格正在和剛剛闖進府中的將領商議這次的事情。
宣武左將軍陳南風怒氣衝衝地道“他們這是想幹什麼?殿下苦戰邊關,他們才能在這燕京安穩做自己的官,大把撈自己的錢,現在看著天下無事便要把殿下一腳踢開?沒這麼便宜的事!”
驃騎大將軍陳西洲沉吟半晌問道“殿下,我聽聞陛下的事並不是由你而起,是那個梓煊…”慕容格冷冷瞪他一眼,陳西洲不敢再言。
輕騎都尉鳳雪樓是鳳長寧的哥哥,也是慕容格的表哥,歎道“殿下,這件事情本就不是你的錯,你為何要受這般誣陷?隻要將那個梓煊交出去,到時候左相和太傅定會聯絡朝臣力保您的!”
慕容格起身道“這件事就是我做的,與梓煊無關,若是他慕容靖有什麼手段盡管試試,我慕容格從不做這種讓他人代我頂罪的不恥之事!”
鳳雪樓道“殿下,難道您就不想想宮中的皇後娘娘嗎?宮中已經傳來消息,皇後娘娘也被禁足宮中,待陛下清醒之後與您一道處置!”
慕容格沉默了,他在宮中唯一的牽掛便是皇後,但梓煊也是他疼到心尖兒上的人,他許久才道“你們先回去,我自有道理。”
梓煊站在書房外,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原來暮暮正在為難的時候,他沒有進去,而是低著頭轉身離開。他決定要為暮暮做些什麼。
紅竹和紫玉看到失魂落魄的梓煊都有些心疼,紫玉安慰道“小公子,您別多想了,殿下是我們大燕的保護神,四皇子不敢拿他怎麼樣的。”紅竹也附和道“對,殿下吉人天相,自會無事的。”
梓煊低頭走著,突然轉身對紅竹和紫玉道“兩位姐姐,你們去忙吧,不用跟著我了,我要回去睡覺。”
紅竹和紫玉不敢擅離,跟著他回了虛竹院,服侍他睡了,又點了一爐安神香,便去了外間候。
慕容格與眾將官商議完事情之後已近掌燈,孟恩奉了一杯香茶上來,歎道“殿下莫要傷神,有梓煊公子在,不會有事的。”
慕容格揉了揉酸疼的額角,接過香茶,問道“梓煊呢?”孟恩回道“奴才方才從虛竹院過來,紅竹與紫玉言說小公子還在睡著。”
慕容格挑起嘴角笑道“小懶蟲,可能是又要長大了吧。”
梓煊的事情在府中不是秘密,孟恩笑也笑道“是啊,距離上次小公子長大可是又過了十二個時辰呢,想來不久,公子便能長成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了!”
慕容格吩咐他“我上次讓你交給尚衣坊做的那幾套衣服,你找個時間傳信讓他們送過來。”孟恩應了聲“是!”
慕容格快步走向虛竹院,他現在幾乎是一刻都離不了這個小人兒了。剛進虛竹院,紅竹便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見到他,慌忙跪下哭道“殿下恕罪,梓煊公子他不見了!”
慕容格抓住她的胳膊,手在微微顫抖,一字一句的問“你說什麼?”
這時紫玉也跑了出來,跪下道“殿下,公子從您的書房回來便說要睡覺,我和紅竹服侍他睡下之後便在外間侍候,剛剛孟總管過來說殿下就快忙完了,讓我們進來看看梓煊公子可曾醒來,我們這才發現床上已經沒了人影,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