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在下住哪兒呢?”
柳止生在椅上坐下,倒了杯茶瞥他一眼:“隻有一件上房了,若是白兄不介意,就和柳某一起。”
扶蘇看了眼對麵另一間房門大開正在透氣的空房,薄唇一勾,抬腳進了房間。
茫茫九天之上,天兵天將圍滿了本來寂靜的紅鸞殿。領頭的天兵三聲威嚇,命令裏頭的人打開殿門,卻遲遲無人響應。
“裏麵的聽令,若是再不出來,便火燒紅鸞宮!”
警告聲在殿外重重回蕩。許久,天兵們快沉不住氣的時候,殿門忽的發出厚重的聲響,自裏頭緩緩打開。
一青絲小廝,垂手站在殿前,麵容平靜。
“仙童浮生?罪仙扶蘇在何處!”
小廝並未回答,抬手一揮,殿內霎時桂花漫天飛舞,香氣甜軟膩人花瓣卻銳利如刀!天兵們連連後退,動作稍慢的立馬被劃開傷口。
“罪仙扶蘇潛逃,仙童逆反!迅速包圍紅鸞殿,捉拿仙童!”
天兵展開仙罩就要衝進殿內。浮生再度抬手,猛地一拂袖,殿門重重關上!
“若膽敢硬闖,眾仙姻緣便會即可毀於一旦。”
天兵天將頓時愣住。半晌,為首的一咬牙,收起仙器。
“撤!”
“什麼!”
三生瓷杯被猛然砸在仙階上,霎時瓷片飛散,四分五裂。若幹天兵屏氣凝神,仙階上陰沉著臉的天帝驟然抬手,天兵們即刻退下。
“竟敢以姻緣要挾!罪仙扶蘇當誅!”
他怒火中燒,安撫那蓬萊島主花了他大番力氣,眼下連扶蘇身邊小小的仙童也敢忤逆,天帝顏麵何存!
陰沉著臉踱了幾步,天帝天帝目中劃過殺意,揚手,碎瓷瞬間化為粉塵。
若是他早日賜死扶蘇,便不會有這些醜事,若是那紅線還在,他便可以輕易捏死他……
“司、命!”
他閉目半晌才死死壓下憤怒,眼神一狠,伸手自半空劃開一道虛空。
“盜取了紅線卻被誅了仙,為了那些俗情,當真愚笨至極。”
他抬腳邁入虛空。霎時間刺目白芒大盛,似要將他吞噬,而在他完全沒入白芒之後,虛空緩緩閉合。
死寂虛空中,一座仙柱拔地千百尺高聳入雲。上萬冷冽的冰柱銳利如刀,懸垂在仙柱周邊,百裏罡風肆意咆哮。那仙紋繁複的仙柱上,一人低頭垂袖,一動不動,層層沉重地鎖仙鏈牢牢縛於身上,衣衫與青絲隨風四散。
天帝禦風浮在仙柱麵前,麵色陰晴不定。半晌他抬手,驅散狂烈的罡風。周身刺骨的寒氣散了些,柱上人青絲垂落,略帶血漬的白衫服帖在身上。
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那看上去似是死了的人卻眼簾一動,而後懶懶一掀。
他眉如墨畫,目色孤清。見著眼前的天帝,薄唇一揚,帶起涼薄的笑意。
“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天帝。”他喉中咕噥著笑意,聲音略有些啞:“區區一千年不見,你老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