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望舒冷冷翻個白眼道:“你是不是也想成為禍害呢?”
我本能欲要頂嘴,看見他冷冷的眼神,突然想起他一直以我娘的安危相要挾,陡然又閉上了嘴巴。他似乎早就算準我的反應,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屑得讓我內傷。
“是嗎?居然真的帶來了!”
“哎,真是寶玉配佳人啊!王上對貴妃娘娘如此寵愛,真是羨煞旁人啊!”
“快快快!”
“咱今兒是真有眼福了啊!”
下麵一陣唏噓聲,卻見淩貴妃遠遠揮揮手,一個侍女手中托著盤子走得下來。遠遠還未看見,走到低處眾人座處,立刻便聽得一陣吸氣聲。
一塊方形的玉石在托盤中的軟緞上熠熠發光。暗夜中的熒光,居然是碧綠色的,映得眾人眉毛瞳孔俱是綠色。
侍女低頭將那塊玉石輕輕放入一個粗瓷的碗中,碗中的水似乎晃動了一下,隨即便見光影搖晃,周圍折出瀲灩的水光。
“看!那水——那水居然起霧了!”
“對啊對啊!”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碗中發生了各種變化,皆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那碗上的水汽迷蒙一片,泛起綠光,似乎
“果然精彩啊!”在場便是許多花曌官員,也沒有如今夜這般見識過傳說中花曌至寶的麵目,驚歎喝彩之聲不絕於耳。
那侍女在場中轉了一圈,把冷霜碧瓦展覽遍了才又小心翼翼將托盤送回了淩貴妃座處。光華瞬間斂去,仿佛剛才那一場光影的完美展現隻是一個美麗而短暫的夢境。
“這花曌至寶果然是天下無雙的,件件讓我等大開眼界啊!第三件寶貝想必更是不凡,就等著王上也請出來與我們一觀了。”這回秦穆峰似乎更加來了興趣,站起來向神冊請示道。
我心中微微冷笑,韶河並蒂花麼?看你怎麼拿得出來,難不成要去冷宮之中找娘要?從來隻見新人,早把舊人忘到耳後了吧?
場中一瞬間靜默了下來,大概沒有人不知道韶河並蒂花的來曆吧?
便是秦穆峰在此時很“恰到好處”地提出要看那物事,我也不信他是隨口說說。要讓神冊當眾丟個麵子,被指負心薄幸?還是說我娘水性楊花,令神冊顏麵無存?
似乎可以潑的髒水多種多樣,我瞬間便想到了許多,果然這是一個早就設好的局!秦穆峰,葉文習,還有林子玥,甚至還有別人,他們一步一步推進,早就想好了最後這一步吧?
“我想今日便不用了吧?天色也晚了,那個韶河並蒂花也不比月魄和冷霜翠瓦,夜間看不清楚的。凡事留得一線,豈不是更有餘地,諸位你們說呢?”我發愣想通許多的時候,已經有人在一旁解圍了,是神冊最為倚重的顧相,想來他心裏也是如明鏡一般的。
“顧相此言就欠妥了,據傳言韶河並蒂花也是有故事的,和王上當年最為寵愛的琦妃娘娘有關。王上英雄蓋世,曾得兩位絕世雙姝相伴,早就是流傳千古的佳話了!如今見得淩妃娘娘委實是傾國傾城之貌,不禁讓我們遙想琦妃當年了!”林子玥嘴巴刁滑,幾句便說得在場眾人麵上微露神往之色。
霸業天下,如花美人,兩者雙全果然是所有人所能懷想的最幸福的事情。神冊端坐沉香亭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想起娘親。
“咦?冷霜碧瓦傾城色,不及——韶河並蒂花,不知道是說寶物還是說人呢?”念這兩句的人把重音一字一字落實在了“傾城色”三字上,到了不及的時候又故意拖得悠長,倒是煞費苦心了。秦穆峰果然不是什麼好人,一句話便引爆全場原本沉寂下去的氣氛,都說這幾句歌謠別有深意。
“咦?這三件寶物還有玄機?”
“是啊!之前大家都光顧著裏麵所說的三件寶物了,想不到還有優劣高下之分?”
“不對不對,我看是說人有高下吧?你看這‘傾城色’——”
“這四句——是誰說過的呢?”
“當年琦妃如何那麼早就——唉,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真是讓人扼腕歎息啊!”
議論紛紛,這場夜宴果然無風三尺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