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點點頭,望著那明亮的舞台毫無懼色,對著黑茫茫的人群燦爛一笑,走進光明中。裙裾襲地,纖步生花,白色的華裙如蓮花般鋪展,纖纖而動似在水麵漂浮搖曳出萬種風情。
台下一片安靜,仿佛沉醉在白蓮優雅的姿態裏,恍然如夢。
盼盼心裏得意萬分,脖子也不經高興地伸長了些,腰杆子硬了嘛。想我顧盼盼這麼久的宮規禮儀真不是白學的,這個儀態,這個風采——剛剛滴!
顧盼盼正在暗自得意,突然輕微的喀嚓一聲,細小的聲音瞬間淹沒在熱浪般的空氣裏,甚至沒人發覺台上盼盼的臉色微微一變。
媽媽那個米呀,不會吧!不會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吧。漫天神佛啊!
盼盼直到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一句至理名言——人,是不可以得意忘形的,因為會樂極生悲。
鞋跟,那個十厘米長的標準四英寸硬生生地夾在了舞台的縫隙間,盼盼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這麼光潔的T台上會有縫隙,而她正好死不死地一腳正中紅心,啟熙暫時還沒有發覺盼盼的異樣,還在前進,盼盼心一急猛地起腳一把,細長的鞋跟追隨著盼盼的凶狠的腳步——折了。
最恐怖的還在後麵,剛才那一抽一動之間,裙裾也生怕寂寞地來湊了個熱鬧躲在了盼盼的鞋跟下,然後……撕拉一聲——幹幹脆脆地裂開,雪白的後腿的風光在裂錦中開心滴乍現,嗖嗖滴涼爽啊。
難到這就是傳說中的走光?
真真,欲哭無淚ing。真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ing。
盼盼停住了腳步,啟熙也察覺的不妥,回頭望著她,台下的人將歡呼硬生生卡在了嘴邊望著這突發的停頓,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啟熙和盼盼對視著,苦不堪言的盼盼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挽著他的手也不自覺地用力,似乎在傳遞著某種不能明說的訊息。啟熙稍稍退後一步,微微側目,裙後旖旎的風光盡收眼底,略一吃驚隨之而來的是滿滿的笑意,盼盼的臉漸漸發燒,可憐兮兮地看著啟熙,無聲地哀求。
啟熙輕輕微笑,喉間隱約發出愉快的笑聲,性感——這是盼盼後來的評價。
“對不起,請原諒,我們還是新婚。”
啟熙對著台下眾人悠然一笑,瀟灑自如地再次轉過身去,抬著盼盼的臉響亮地親了一下,而後萬分優雅地將還在癡呆狀的盼盼抱了起來,有意無意間托著她的後裙擺嚴嚴實實地連人帶裙打橫了抱著,盼盼自覺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台下一片安靜,啟熙不以為然繼續邁著優雅的步調走到T台最前沿,定型、轉身、推到舞台中央、再轉身,立定,風姿無懈可擊。半刻後全場突然爆發出澎湃的掌聲,滿場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洶湧雷動。
盼盼靠在啟熙懷裏,安安靜靜地看著燈光下那張醉人的容顏,洶湧的掌聲早已充耳不聞,隻知道那黑曜石般的眸和清風般的微笑此刻是屬於她的,她的王爺夫君啊。
據說,那場慈善義賣會創造出了很多的記錄,最讓人矚目的無疑是淳王爺身上穿的禮服拍出了驚人的價格,但最讓人吃驚的是,福晉的禮服和鞋子後來都還沒有陳列出場就被神秘人買下了。有人說那是王爺自己買下討福晉歡喜,還有人說買主是福晉的神秘暗戀者。
誰知道呢,猜測總歸是猜測,隻有第二天各大報紙頭版頭條登刊的淳親王夫婦相親相偎的照片上那燦爛的微笑才是最真實的。
……
“花了那麼大筆錢買下了一件破爛衣服和一雙折斷的鞋子,你這淳王爺看來也是個敗家子兒啊。”軟塌上女孩吊兒郎當的隨性半躺著,纖手一伸指著對麵的男子,盈盈笑道。
“要是不買下,第二天報紙上我們美麗的淳王福晉香豔的光輝記錄可就要多了一筆了。”男子嗅嗅台子上的蘭花,輕輕嘲笑。
“那你說,我到底有沒有個神秘的暗戀者?”女孩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軟儂的聲音如鴻毛輕掃心房。
男子瞥了一眼懶散五分嬌媚十分的女孩,放下花兒,走近軟榻,彎腰兩手撐在女孩兩側,居高臨下將她禁錮在懷裏。
“你有沒有暗戀者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從今兒起著名的淳福晉就要好生煩惱了。”
“哦?為社麼?”女孩抖了抖長長的睫毛,像輕盈的蝶。
男子眼神一閃,溫柔的麵龐竟有些狡黠,嘴角輕輕吐露著遮不住的笑意:“因為買下那件破爛衣服和折斷鞋子的錢要從你的月俸裏扣呢,我最親愛的福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