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和太子上車回學校,翹了一上午的課了,中午盼盼還要去校廣播台開始第一次的住持節目,下午繼續上課。
人說大學生活是兩種極端,忙的人忙死,閑的人閑死。顧盼盼無疑是屬於前者,她也搞不懂為啥總是有許多形形色色的事情找上門。
黑色的轎車揚長而去,帶動滾滾灰煙。留下白玉碑旁一個孤獨的老人,是的,他雖然發剛微白但心已經蒼老了。
皇帝望著那邊如霧的煙塵,滾滾地朝著前方湧動,連那煙塵都如此的決絕。
太子……他終究是有心結的。
皇帝對著遠方歎了一口氣,轉身望著那白玉無暇的墓碑,碑上那個熟悉的名字宛若一個風華絕代的古裝美人,從冰涼堅硬的碑中嫋娜走出,她含著輕柔的微笑,麵如桃李,沈腰慢扭似最柔韌的柳,眉若青山黛,眼作水波橫,既若春風般溫暖又似秋水般嫵媚。
“錦瑟!”
皇帝伸出手去,女人抿嘴一笑輕巧躲開。
“錦瑟,是你嗎?你終於來見我了。”皇帝兩眼癡癡迷醉,朝著女人快步走過去,他的青春似乎在女人的淺淺莞爾中恢複,那張臉那樣的笑容是他一生最風華的寄托。
手剛要觸到女人的衣,女人如她婀娜的身段輾轉幾個旋兒便消失不見了,觸手之處冰涼無溫,神誌似乎也在霎那間被冰涼的感覺驚動蘇醒,原來是那白玉碑。
原來身邊隻有那玉碑了,佳人不在。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縱使帝王威嚴,也無法抗拒命運的惘然。
“唉……你終究連個念像也不給我嗎。”皇帝撫摸著玉碑上的紋路,像是撫摸著愛戀的女子柔軟的肌膚,他知道自己老了,老到隻剩下懷念與等待。等待著夢真,等著著幻滅。
“皇上,不早了,要不回去吧?”成海恭敬地站在一旁詢問著聖意,此時此刻能站在皇帝身邊與他分享心情的隻有這個忠心不二與皇帝一起長大的內務總管兼秘書了。
皇帝點點頭,朝著玉碑深深地拜了幾拜,把手中的白茶花插在了另一個玉瓶裏,一左一右兩個玉瓶,一色的花,一色的白潔美麗,一色的守望懷念。
侍衛們收起金黃帷帳護送皇帝離開,幾乎這邊人潮剛剛退下,那邊兩個身影也從遠處蒼翠的樹叢裏探出身走過來。
“你有什麼資格來拜祭她,若不是你她又怎麼會死的這麼慘!你怎麼有那個臉麵來拜祭她!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原諒任何一個害死她的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把玉瓶裏剛剛插上的白茶花抓了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昂貴的皮鞋狠狠地踩著柔弱的花兒,像是踩在仇人的頭顱上有種宣泄的快慰感。
那人狠狠地踩著、咒罵著,全然失去了往日沉靜親切的麵容,天地間隻有這裏才能讓自己卸下一身的麵具偽裝毫無顧忌地發泄。身邊一人,衝著玉碑拜了幾拜,斜睨著眼睛看了看還在沉浸於宣泄中的男人,無聊地索性坐在了白玉台階上昂著頭,仰望著天空,不知是不是陽光的反射,那頭發竟然如炎日般火紅,等待著燃燒。
……
“最後這首歌送給一個朋友,今天對他來說是個悲傷的日子,喜歡這首歌能撫慰他內心的傷痛,隻要去尋找就會找到希望的所在。來自Eric Clapton的一首Tears In Heaven希望大家喜歡。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十二分,今天的校園流行樂即將結束,感謝您的收聽,我是盼盼,與您下次再會。”
手指準確地按下播放按鈕,音樂緩緩響起,Eric Clapton沉澱如沙般的嗓音透過電波在校園裏回蕩。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Would you feel the s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I must be strong and carry on'Cause I know I don't belong here in hea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