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開戲(2 / 2)

天地間萬籟俱寂,隻聽得親柔均勻的呼吸散密在空氣間,宛若綿長的夜曲,點點是生動的韻律。

“傑,謝謝你……對不起。”

“盼盼,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永遠不要跟我說‘謝謝’和‘對不起’。”

……

宮裏宴會正酣,宮女們依舊盡然有序地忙碌,各司其職。宮女汀華高興地拿著手電筒,一手拎著食盒往皇宮北麵的欽安殿走去,她今天負責在欽安殿值班。托宮裏辦喜事的福,她剛剛從領班嬤嬤那裏領了不少好吃的點心,打算裝在食盒裏帶去值班的時候偷偷吃點兒。

欽安殿內供奉玄天上帝,清朝每年元旦於天一門內設鬥壇,皇帝在此拈香行禮。每遇年節,欽安殿設道場,道官設醮進表。欽安殿事務過去是由太監道士管理的。

汀華走在熟悉的路上,好心情地哼上幾曲,接著晚色的掩護,她也難得地放任年輕的心態,調侃一下規矩禮數。

“清清的月亮啊,是我的明亮的眼啊……”

蟲鳴和著女孩的清唱,夜空中不知何處的烏鵲掠月疾飛。涼風如水,吹拂欽安殿裏供奉的香煙浮動,一扇窗扉微敞,牆邊的窗簾也振振欲飄。突然一陣涼意襲過,吹得窗香頭星火顫抖了幾下終是支持不住輾轉熄滅,隻餘幾股輕煙嫋嫋,窗戶大開,風吹簾動。

汀華打著燈進入殿內,就地放下食盒,關上窗戶,走到香案旁,熟練地重新點上香燭,待到一室明亮後,又走到窗戶邊想要把剛才吹亂的紗簾打理好。

“咦,好像有什麼東西?”

汀華撩起紗簾,卻發現好像簾後似乎有些不尋常。定了定心神,慢慢地把簾子掀起……

“啊!……”尖叫穿刺夜空,寧靜從此不在。

……

假山旁,一個白衣瀟灑的男子站在湖邊,反剪著雙手,對著月色。月色浸入湖水,水麵波光瀲灩總是難以平複。男子親柔一笑,且不管那笑裏乾坤,隻印得驚鴻掠影。

“那一天,我會要回屬於我的一切。”

紅牆邊上,年輕的男孩抱著心疼的女孩跪在牆邊,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細語地安慰女孩柔弱的心靈。男孩臉上的青春顏色未退,那是一張與清涼月色截然不同的陽光,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成熟,烏黑的眸竟與恢宏的月色不相上下。

“緣為天定,份乃人為。我不會放手的,絕不!”

室內的窗簾微動,沙發上一個男人抽著煙,繚繞的煙霧盤旋出輕淡的圓圈。屋內一片昏暗,看不清男人的臉,隻有零星的煙光閃爍。

“這出戲終於越來越精彩了,這樣到底才有些意思。”

嗬嗬嗬……好戲,這才要開場了,不是嗎?

星火到底是要燎原的,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