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顯然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張了張嘴,連句話都沒有說上,人就已經被拉著越走越遠了。
老者走了,四皇子揮了揮手,“都散了吧!”
聞言,人群竟然真的就散了。
四皇子微微歪著頭,用一種很天真的語氣,說道,“沈大人,我表現的怎麼樣?”
沈畢之點了點頭,回答的還算中肯,“不錯!”
“沈大人隻是覺得不錯嗎?”他苦著一張臉,抱怨了一句,“真真是讓人傷心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個人不可能一夜之間茅塞頓開到如此程度,除非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一個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卸下多年的偽裝。
這世間所有的一切,總要講究一個因果。
四皇子此番行為是果,那麼,什麼又是因呢?
沈畢之隱隱有了一些猜測,但是她不急,她想聽四皇子親口說出來。
四皇子一攤手,偏著頭,微微眯著眼看過來,目光中帶著少年人所獨有的幹淨和天真,可說出的話卻帶著少年人般的惡劣,“沈大人,你說,世人是更願意相信你這個大奸大惡的權臣,還是願意相信長著這樣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的我呢?”
就像是一隻幼獸,為了顯示自己的凶惡,拚命地呲牙咧嘴,可是在外人看來不過也就是虛張聲勢的幼稚把戲罷了。
沈畢之很是不以為然。
人言固然可畏,但若是真的因為畏懼人言就縮手縮腳,那也就不是她沈畢之了。
京都的那個大染缸裏,黑的、白的、好的、壞的,恨不得統統一鍋燴了,誰也摘不幹淨才好。
沈畢之深以為,若想要在京都混下去,首先第一就是不要臉。
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管他流言蜚語千千萬萬,全當做耳旁風就是了。
“所以呢?”沈畢之含笑挑了挑眉,“殿下是在威脅臣嗎?”
“這怎麼能算做威脅呢?”四皇子倒是一臉的不解模樣,“誰人不知道沈大人深受母皇看重,比我這個不成器的皇子還要來的重要幾分。便是我說自己掌握了沈大人私自豢養死士的證據,母皇怕是也會覺得是我小孩子脾氣惡意構陷於你吧?”
豢養死士?
當真是好大的一頂帽子!
大涼祖訓,私自豢養死士者,其罪等同謀逆。
這則祖訓,是曆代君王治理天下信奉的鐵律。
一經發現,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凡家族故去之先輩,一律扒墳掘墓、挫骨揚灰。
就算是皇家子嗣,不能株連九族,不能鞭屍,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大涼建國千年,凡是罪犯此條者,從未有過例外。
沈畢之就算是女帝的親生女兒,犯了這一條,也得到地底下去和老祖宗們親自請罪了!
死士,沈畢之手底下的確是有的,但,那些死士皆來自於皇家暗衛,效忠的是貞元女帝,守護的是皇甫家的千秋帝業,保衛的是大涼王朝的萬裏河山,而不是她西廠太監頭子沈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