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鄰安將我的臉掰正,逼迫我與他四目相交,他看著我,認真地說:“不要一直這麼擔心好嗎,你要相信我,我們不會再走到過去的那個地步。”
“真的嗎?就算我全部都想起來,就算我又變成過去的模樣,你還會繼續像現在這般真心待我?”我不屈不撓地問道。
宋鄰安沒有直接答複我,是將我摟緊,下巴蹭了蹭我的額頭,好半天才低訴了一聲:“傻瓜。”
是啊,我是傻瓜。因為太過在意,所以變得如此焦灼不安,連攸關性命的記憶也不敢輕易想起,生怕會攪亂現在的生活。
就這麼沉默了許久,我最終決定不去糾結這個艱難地問題,確實太傷腦筋了。
正想說點輕鬆的話題來調整一下氣氛,馬車突然間劇烈搖晃起來,我嚇得心髒瑟縮一下,急忙驚恐萬狀地看向宋鄰安。
他麵上也是暗沉之色,眉頭微微蹙起,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咱們的勁敵終於肯現身了。”
我頓覺驚悚,心頭打起鼓來,慌慌張張地問道:“是誰?”
又一陣劇烈搖晃,宋鄰安直接抱起我,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抬手劈開馬車頂棚,攜著我飛了出去。
印象中這似乎是宋鄰安第一次用輕功帶著我飛翔,某一瞬間,我居然有種慶幸感,覺得這機會著實難得。
身邊出現過的男子們,個個武藝高強,他們的輕功我都親身領略過,各不相同,各有風騷,但始終沒有一個像宋鄰安這麼溫柔。
我被他用手摟著腰,隨著他在空中後退,居然一點也不害怕,他的功力似乎不止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似乎又是一次深藏不露。
一陣風自耳旁呼嘯而過,空氣中驟然彌漫出緊張逼人的氣味,緊接著就是刀劍相交的兵器聲,聲聲響亮,從不遠處傳入我耳中,我扭過頭。
是白劍,他正在與一群黑衣人搏鬥!那不是當日跟他一起來找我的少年黑衣群麼!怎麼回事!這是在玩自相殘殺?
正驚嚇著,我的腳就輕輕著了地,宋鄰安穩住我,斂眉道:“跟著我,別離開半步,不要怕,我會護你周全。”
我驚覺氣氛不對,以宋鄰安的自負程度,不到緊急危難關頭絕對不會裝出如此嚴肅的模樣,他所謂的勁敵,到底是誰,又是來殺誰麼?
如果那個什麼勁敵要殺的人在我和宋鄰安之間,那麼我覺得是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我過去似乎跟許多人結下了梁子,得罪過很多江湖豪傑。
猛一抬頭,就看見前方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在朝著我們的方向奔來,各個手持刀劍,來勢洶洶,一看就是事先埋伏好了的,早有準備。
宋鄰安把我拉到他左手邊,左手牽住我的右手,緊緊握在手中。我拚命安慰自己,想要盡快撫平不安地情緒,一遍遍跟自己說,不要緊,還有宋鄰安陪著我,不會有事的。
宋鄰安早已蓄勢待發,等那些人稍一靠近,他就用右手撫住腰間,輕然一動,瞬間抽出一把軟劍。
軟劍在被宋鄰安揮出之後一下子就變得鋼硬無比,劍氣盤旋在空中,將最先撲過來的幾個黑衣人彈了回去,重重摔倒在地上,慘叫一聲。
我發誓我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劍氣,似乎是剛柔並濟的那種,剛剛被彈回去的幾個人雖然身上看不出裂痕,但從他們臉色看來,已然受了內傷,貌似還傷的不輕。
一抬眼,宋鄰安卻仍是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絲毫沒有鬆懈下來,這讓我感到驚慌,難道說,除了這一大群蝦兵蟹將,還有更厲害的家夥在等著我們?
聽到這邊的慘叫聲,白劍轉過身來,目光直接落到我身上,見我似乎身處險境,想要過來幫我解圍,誰料他剛打到那群黑衣少年,正欲往我這邊來,就有一個身披銀色鎧甲的男子飛身出來,赤手空拳對上白劍。
太激烈了,太激烈了,我感覺我的眼睛已經無法直視周邊的一切。四周圍殺氣重重,刀光劍影,更神奇的是,不知從哪裏飄來一些狂花落葉層層疊疊的懸浮在我頭頂上空,甚是嚇人。
一波接一波的殺手衝向我們,宋鄰安身姿矯健地閃躲進攻,我隻需穩穩站在原地被他用手牽著,完全不必顧忌是否會遭遇不測。
這邊雖然輕鬆對陣,那邊的白劍卻有些招架不住,那個身著鎧甲的男子,想來不是善類,武功招數變化莫測,似幻非幻,每一擊都讓白劍避不開,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