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成瀟。”見我認出他來,他欣慰地笑了笑。
“你……”一時間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問他是誰?問他怎麼在這裏?洛崎說的要見我的人就是他?他也認識以前的我?
“我不知道你的記憶恢複得如何了,但是有件事,必須請你幫忙,還望宮主答應成某!”話音未落他就單膝跪在了地上,朝我拱拳,低著頭,長發垂到眼前,遮住了他的麵龐。
若我此時此刻還能保持閑然淡定,那我肯定就不是我自己了。
然而我接下來的話卻不僅僅是叫我震驚,同樣驚詫的還有蹲跪在地的成瀟,當然,他驚詫之餘,臉上還多了三分欣喜。
看著麵前的狼狽獅人,我腦中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男子——擁有挺直的腰板和幹淨的容顏,以及犀利卻不奪人的雙眸。
“成老板,你何時淪落到這種地步了,竟叫本宮認不出,許久不見,你混的不盡人意呢!”我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我有感覺,這種笑與我平日的大不相同,多了點魅氣,還有盛氣。
“是啊,混成這樣我都沒臉來見你了,還望宮主大人看我可憐,幫我去了這身獅毛,拉我出苦海吧!”成瀟歎了口氣,臉上盡是無奈。
我這才明白,他一開始喚我“藍澤”純粹是在試探我,想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失憶了。換在往昔,他是絕對沒有膽子這麼做的,可見也是急瘋了。
後麵喚回“宮主”這一稱呼,多少表明他對我留有幾分敬意,也叫我有些欣慰。
“你先起來吧,現在不是在宮中,加上我失憶,不大習慣別人這麼對待我。”我托了托手示意他起身。
但他卻依舊維持著蹲跪姿勢,絲毫沒有想起來的意思,我不禁有些無可奈何。
“我說成老板,你這不是為難我麼,按說你年紀比我大,總這麼跪著是打算讓我減壽?要不要這麼居心不良啊!”
成瀟抬起臉,嘴角抖了抖,“宮主還是跟過去一樣的風趣啊!”言罷他終算起了身,我也鬆了口氣。
縱使我突然記起來許多事,也不太喜歡那種尊卑有別的差距感,真想不通,以前的我是不是吃多了把腦子吃壞了,才會喜歡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要我幫你恢複正常,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得告訴我一些事,不許有假!”我朝他走近了兩步。
成瀟眼睛放光,滿麵期待,“宮主問吧,不過我困在那牢裏很久了,近來的事怕是不清楚。”
“不要緊,我要問的你肯定知道,第一個問題,額……成老板,你是賣什麼的,咳,我忘記了。”我眯著眼笑問。
成瀟表情有些古怪,看著我搖了下頭道:“宮主果真失憶了,連成某是做什麼的都忘了。”見我訝然,他繼續說,“在下是教書先生,不是賣東西的。”
我頓了頓,“那我為什麼要叫你成老板?”
他癟了癟嘴,語帶不滿:“宮主向來隨心所欲,愛怎麼稱呼人就怎麼稱呼人,我哪裏知曉原因呢!”
我又語塞了,過去的我,竟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家夥?
我定了定神,掩飾住難堪,正色淩厲道:“那照你這麼說,對我如此隨心所欲的作為感到不滿的人,不止你一個咯?”
阿彌陀佛,我實在不願意用這種逼人的語氣說話,但,忍不住,菩薩莫怪。
成瀟明顯招架不住,語氣低了幾分,“我不是那個意思,況且我也沒說我不滿啊!”口氣居然比先前更委屈了。
我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跳過這個無聊話題,咱們說正經的。”
“咱們哪裏不正經了。”成瀟垂著眼呢喃自語,卻沒逃過我的耳朵。
我忽然來了興致,抱臂對他上下打量,最後看得他滿身不自在,眼角越收越緊。
不簡單,真是不簡單,這家夥肯定跟我有仇,明裏暗裏地諷刺我,還裝得這般無辜,有點意思。
“宮主為何……為何這種表情?成某說錯什麼話了?”他皺著眉,神情十足的誠懇。
裝!我叫你裝!
忍住心裏頭的波動,我故作漠然,淡淡道:“唉,許久未見,本宮忽然有些想念成老板信手拈來的詩詞歌賦了,倘若看得起我,你現場作一首吧,就當慶賀我記起了你,如何?”
麵前的家夥陡然變了神色,支支吾吾地說:“啊,啊……這倒是應該的,隻是,成某……成某……”
他“成某”了老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