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川眯眼猶豫了一番,最終慢吞吞地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緊捏了一下才舍得般遞過來,不大像他平日的爽朗作風。我伸手去接,不想身後一直保持沉默的宋鄰安突然出手將信劫了去,讓我一手撲了個空。
我與淩川雙雙疑惑地望向他,卻聽他閑淡道:“既是不愉快的事,就不必說了,若是沒別的事,還請淩兄先回去吧,我與阿澤該準備動身離開了。”邊說邊把信放入懷中。
我很驚詫。他這哆哆趕人的話已經夠不客氣了,誰知他說話時連看都沒看淩川一眼,直接是對著我說的。是有多大的仇怨才會致此?
而淩川似乎也不比他客氣多少,從來了之後就沒理睬過宋鄰安,一門心思在與我說話。
我亦是不大對得起宋鄰安,光顧著淩川這邊,一不注意就把他晾在了一旁。
感覺這二人之間的問題貌似不簡單,其中的恩怨絕對不僅僅是上次“捎帶一路”產生的矛盾可以解釋的。
“藍兄,我想這信裏說的恐怕不能滿足你所有的好奇心,不嫌麻煩的話,我帶你走一趟去找萱兒姑娘當麵說吧,也好過某人一而再再而三從中作梗,如何?”淩川站起身,一隻手看似舒適地搭在我肩頭,實則用了不小的力氣,我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意會我。
我抬眼看著淩川的眼睛,他眸光飽含深意,不光是這讓人不安的眼神,還有他剛剛話裏的意思也讓我心中一動——宋鄰安一而再再而三從中作梗?為何?
我轉過頭看向宋鄰安,他麵無表情,神情漠漠。我發現每次淩川在場他都是這副模樣,雖無表情話也不多說,卻達到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效果。
我忽然感覺話題已經從我和萱兒身上轉移到他們倆之間的矛盾對抗中了,不禁有些無奈,夾在他二人之中的僵滯感並不好受。諸多問題擺在眼前,我不禁心煩意亂,似乎有哪裏不大對勁,但我暫時不敢確定。
於是我一屁股坐下,背倚桌子翹起二郎腿看著他倆漫不經心地說道:“先解決了你們的問題再說吧,看來萱兒目前是安全的,那我再等等也無大礙。”
宋鄰安與淩川的視線齊刷刷地掃向我,一個臉色煞白,一個臉色半黑,總之都是一言難盡的神情。
讓我大跌眼球的是,宋鄰安跟著坐到我左邊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飄飄然說了一句:“阿澤,誰要想帶你走,先把我帶走再說!”
讓我跌碎眼球的是,淩川也跟著坐到我右邊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悠悠然說了一句:“藍兄,即刻起,你若不走,我便寸步不離!”
我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局麵,左右看了看這兩個家夥,頭皮一陣發麻發緊,雪上加霜,亂上添亂,這不是純粹在折磨我嗎?
最後我極其糾結站起身,說了一句讓他二人險些摔下凳子的話,我用風輕雲淡地口氣歎道:“要不你倆私奔吧,這個結果比較不為難我……”
我發誓我這麼說絕對是有理有據的,他二人此刻水火不容的架勢著實像極了正在鬧別扭的小夫妻,何況這年頭斷袖之事隨處可見,若他二人之間真有那麼點不正常的……我想我可以理解吧。
他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瞬即扭開頭,同時發出一聲“哼!”
然後我瞬間無語了……男人鬧起別扭來簡直不同凡響,直叫人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