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靜夜,一輪明月當空。
贏希隨著戚安等人視察完堤壩回來,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略有所思。
不多會梁雅也洗完回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奇怪的看著贏希,“想什麼呢?”
“沒什麼。”
“騙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梁雅白了贏希一眼,倒是沒有生氣,她本身就是個溫柔性子,在這方麵根本不會計較什麼。
脫掉鞋子輕盈的跳上床,對著贏希微微一笑,將他的頭枕到自己大腿上,纖手按著贏希的肩膀輕輕的揉捏,問道:“說吧,是和水情有關還是和梁城有關?”
“都沒有關係,你覺得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嗎?”梁雅輕拍了下贏希,目光疑惑道。
“沒什麼,隻是想了解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然就這樣貿然讓你和他相認我有點不放心。”
“這樣啊。”梁雅看了贏希一眼,輕輕移開目光,將頭瞥向窗外,“你覺得呢?”
“我還不了解他。”
“如果我說我也不了解,你信嗎?”
“信。”
話語停滯,氣氛陷入沉默,梁雅輕道:“他是個好城主,愛惜城民,也很有決斷,雖然會盡力救助所有可救助的人,但也不會為了一些渺茫的希望而放棄大局,他很重感情,但也......我看不懂,也看不透。”
“總而言之是個好人,對嗎?”
“對。”梁雅點了點頭。
贏希再度躺下,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在我看到你父親的第一眼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並不認為你父親是會做什麼壞事的人。外邊對你父親的風評都很好,能讓那麼多人由衷的愛戴,你的父親真的非常好。”
“贏希哥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等下,我會說,不過先說好,我會全部據實以告,你也別怪罪說這番話的人,客觀的幫我分析下這件事的可能,行嗎?”
“好。”
“一個很有意思的理論,客觀點看待。”贏希笑了笑,就將不久前戚安對自己說的那個陰謀論說了出來,之所以贏希會想到說這個,主要是覺得戚安有些怪異。
背地裏一直在懷疑著梁欽,但在明麵上,至少贏希看來,戚安很是尊重梁欽,對他的評價也很高。
詢問戚安原因,戚安隻是笑而不言。
“這番話是戚安大哥說的?”聽完贏希的訴說,梁雅問道。
贏希點了點頭,“說好的不生氣,他也隻是說說。”
“沒生氣,從客觀上來看,這個推斷很有說服力的,不過他似乎沒有考慮到一點。”
“哪一點?”贏希來了精神,連忙問道。
“梁城和整個防洪聯盟的權利並不僅僅在我父親一人手裏,父親隻能算是一麵旗幟,在這麼旗幟下權利被分散著,真正握有實權甚至權利不在我父親之下的人大有人在。”
“你的意思是這個陰謀論段還是有可能存在的,但其指向的並不一定是你的父親,而會是大巫祝,梁霖或者那個豐城城主豐徐?”贏希道。
“嗯,而且我覺得這些人的嫌疑肯定要比我父親大,因為我父親的特殊身份決定著他永遠是一個站在明處的人,而那種事最有可能是那些處在暗處的人做的。”
贏希點了點頭,“有道理,說到這裏我倒是有點了解戚安的心理了,這家夥一直都想找出水蛟河泛濫的原因,但是水蛟河泛濫的原因那麼多年,經曆那麼多代人都沒有被查出,這就證明了那個讓水蛟河泛濫的原因一定不是那些普通尋常的原因,這個原因一定是那種一般人猜想不到的原因。”
“我父親的風評很好,所以絕不會有人懷疑是他搞的鬼,所以戚安就懷疑我父親?”
“有這個可能,好了,就先這樣吧,你倒是提醒我了點什麼,之前我倒是沒想到那裏。”贏希笑了笑,麵前的疑雲瞬間被廓清了很多,“具體情況還是得先去看看水蛟河再說,水蛟河泛濫的原因不從水蛟河本身去查,那就有些舍本逐末了。”
“等一等。”梁雅忽然叫道,贏希抬起頭怪異的看著她,月光下,梁雅麵色素白,輕聲問道:“贏希哥哥,這些人中,你最懷疑的是誰?”
贏希深深的看著梁雅,從梁雅堅定的目光中贏希知道,梁雅想聽的是實話,哪怕贏希懷疑的是梁欽。
“之前我就說了,我懷疑的不是你父親。我懷疑的是那個大巫祝,他在主會場說的什麼災禍之源就有些挑撥離間的意味,我覺得那件事肯定還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