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夜致在一旁,今日所見,早已顛覆了他之前所認識的世道,他看著眼前麵色依舊蒼白的女子,一時卻沒了聲響。
“夜弟,嚇到你了。”沈雲落看著沉默的司徒夜致輕聲。
司徒夜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沈雲落不再看司徒夜致還有狐狸,她走了兩步,蹣跚跌撞,卻很是滿足的自己走到了柔軟草地的邊緣。
身子微微的氣喘,沈雲落抬眸看著那一片天空,良久,笑出了聲:“夜弟,等我死了,就將我葬在帝都可好?離你大哥近一點,能多近就多近,可好?”
她沒有回應狐狸的兩個選擇,兩個,她都不要,就這樣死了多幹淨,再也不會拖累司徒夏致了,也不會,拖累狐狸了。
身後司徒夜致身子一顫,自也是聽出了女子的選擇的,若他是大哥,他會這麼去做?司徒夜致從未有過的迷茫。
狐狸亦笑,他上前,站在女子身後:“丫頭,你這又是何苦。”
沈雲落回過身,笑得一如最初:“我不苦,隻是苦了狐狸,做了那麼多,都白費了,狐狸,我還不了了。”
狐狸搖頭:“丫頭,你不懂,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沈雲落不再在這上麵都做糾纏,臉上神情溫和從容:“我不懂得那麼多玄乎的東西,我隻知道,若不是宮離,也許終我一生我都不會知道司徒夏致會有多愛我。”
“如果,這就是代價的話,那我很願意,來到這裏,和司徒夏致認識,足以抵過任何所有,我誰也不恨,可獨獨欠了你,狐狸,我和司徒夏致都欠了你。”
隻是欠麼?狐狸苦笑,阿洛,除了感激,你對我,再也沒有其他想法了麼?他摸了摸女子螓首:“丫頭,你想知道那些前世嗎?”
沈雲落搖頭:“不管是什麼,於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我想記住的,不過是我和司徒夏致之間的一切,阿洛是誰,並不重要。”
阿洛長大了呢,狐狸看著眼前波瀾不驚的女子,眼神溫柔,也許,錯一旦犯下就沒辦法彌補的吧……阿洛的父親,那個身份尊崇得隻能讓人膜拜的上神都隻能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不過是茫茫道路之上的一隻小小的狐狸,他又能改變什麼。
阿洛,也許從一開始,這些就是注定的,你信嗎?
司徒夜致在一旁靜默無言,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算再記起來那又怎麼樣,想改變的依舊改變不了,想抓住的依舊慢慢溜走。
就算這一切早已超出了他所認識的世界,可是落兒還是那個落兒,無人可以取代,他隻要知道這些,那就足夠了。
體內那團溫暖的光漸漸消散,沈雲落知道,終點到了,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笑聲取代了這一片沉默,她的聲音輕快,一如從前。
“你們知道嗎,在我們的世界有一首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裏麵的詞像極了我的現在,可我願意相信的,不是前一句,而是,最後麵那一句。”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