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夏致,我心底有結,這樣子的自己配不上你,還有,司徒夏致,其實我很想念安兒她們,可她們都不認識我了,還有,司徒夏致,其實,我很想吃東西的……可這些我都做不了,這便是我所有的後遺症,司徒夏致……可我想和你一起白頭,所以我回來了。”
“落兒。”司徒夏致低低喚了一聲,卻沒有語言。
世間能人異士那麼多,總會想到辦法治好你的,隻要你的身體沒有問題,那便什麼都不是問題,落兒。
司徒夏致,原諒我騙了你,也許狐狸是對的,三個月,總比七天來得好,起碼,我還能多看你那麼久。
她一直是不信狐狸的話的,這些天翻閱了那麼多奇異怪誌,她曾在書上看到過的,狐狸是九尾靈畜,一條尾巴便是一條命,是為了救她麼?
可是狐狸隻剩下六條尾巴了,書上沒有寫失去那些尾巴會怎麼樣,可狐狸一定受了傷的。
宮離那人那麼霸道,決計不會那麼簡單就讓狐狸把自己帶出來,狐狸,一定受了什麼鉗製,可是,他甚至還在安慰自己,說他一定可以成仙,來解她身上困局。
狐狸,你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嗎?那可是三條命呢。
狐狸,我還能允許自己存在希望嗎?
狐狸,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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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司徒夏致眼睛裏看到的,是自從停了放血,女子的麵容果真再沒有變化,依稀帶著沈家小姐四分之色的小臉卻給司徒夏致帶來了無上的寬慰。
落兒說的,都是真的,除了不能進食,她的一切都與正常人無異。
隻要她的性命沒有危險,他什麼都不在意。
可是她眼底的心事卻越來越重,她很少笑了,心鈍鈍地疼了起來,可是他卻無能為力,那麼多的無能為力。
道界,妖界,成仙,成道,帝星,前劫,那麼多他不曾聽過的詞,那麼多他不了解的世界。
他看著她每天都在計算日子,一個月,兩個月,每日在數,甚至帶了絲強迫,還差十來天,她回宮便有三個月了,隻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她越發的低沉下來,問她,她也隻是笑笑,什麼都不說。
落兒,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剛下早朝,還未到景然宮前,司徒夏致的心底卻湧上一種無力,是的,無力,這種感覺,他不曾有過,隻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是他無法控製的了。
遠遠的,一抹嬌小身影向他奔了過來,司徒夏致斂了心緒,抱住已然來到眼前的女子。
“司徒夏致,你回來了。”沈雲落笑聲清脆。
“落兒在高興什麼?”司徒夏致亦笑,有多久了?有多久她不曾這般笑過了?
“司徒夏致,你看那裏。”沈雲落在皇帝懷裏抬眸,素手指著天空某一個方向,眼底光芒璀璨。
紅色的雷霆在天空轟隆作響,狐狸在曆劫了,就是皇城不遠的地方,狐狸真的有辦法的,希望的種子破土萌芽,沈雲落從未有過的感恩,她和司徒夏致,還有時間的,他們可以生兒育女,他們可以一起慢慢變老。
司徒夏致順著女子素手方向看了過去,那裏,是一片晴空,萬裏無雲。
“那裏有什麼?”司徒夏致笑問。
身子一頓,眼底的光芒淡去,沈雲落不敢置信的看著司徒夏致,良久,她像是知道了什麼,卻仍是輕聲的問:“不是快下雨了麼?司徒夏致,那裏有黑色的雲,你沒有看見麼?”
司徒夏致喉間一緊,如鯁在喉,他再度看向那裏,天空是純淨的藍,淡藍,如同琥珀一般通透,一絲雲都沒有,藍的純粹極了。
他慢慢回身,看著女子眼底的光在霎那支離破碎,他抬手,揉亂那一頭青絲,笑得溫和極了:“落兒,是黑色的雲沒錯,是我方才沒注意。”
胸口大慟,幾乎沒有辦法呼吸,隻是經曆那麼多之後,她也早已不是最初的那個單純女子,她笑意盈盈:“司徒夏致,你好笨。”
司徒夏致也不說話,隻是擁著女子向景然宮走了過去,落兒,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袖子裏的手緊緊握住,沈雲落努力克製自己所有的情緒不讓自己在司徒夏致麵前發抖。
可是,狐狸,你在撒謊,你在騙我。
你的幻術,隻能騙得到我,卻瞞不過已經大愈的司徒夏致。
狐狸……你在說謊,你沒有辦法了。
離三個月期限,隻剩半個月的時候,你,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