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狐狸所知道的,早在他用道力改變阿洛的身體構造的時候,阿洛的身體較之一般人總是溫度偏高,每夜都得用涼水浸泡緩解一下熱氣。
這處山野本也不大,宮離更本就是修道之人,什麼地方最有靈氣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找到。
在阿洛為了抓狐狸的這半個月裏,他們就在山野中心那裏的小茅屋裏休息,茅屋外麵就有一條清可見底的小溪。
每天夜裏,阿洛都會到那裏去泡身子。
而今天,阿洛是水裏呆了快半個時辰了仍舊沒有上來,宮離欣長的身影立在岸邊,晚風吹起,衣袍一片飄揚。
月色明朗,照在宮離溫玉一般的臉上,毫光氤氳,他在那裏,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隻是看著溪水中心,阿洛冒出的那個小腦袋,宮離的聲音很淡:“阿洛,上來。”
阿洛沒有出聲,負氣的將頭轉向了一邊。
宮離等了片刻,見阿洛仍是那副賭氣的神態,也不說話,連衣袍都沒有撩一下,就那般下了河,朝著女子走了過去。
阿洛聽得水聲,轉過頭來,見宮離麵色平靜地朝著自己走過來:“你要做什麼?”阿洛下意識往深水處遊了過去,語氣有些急了。
宮離沒有回答,步子穩健,仿佛他走的不是水,而是平坦大道。
阿洛不曾見過宮離這般神色,心下早已怯了,見宮離不說話,更是朝著遠處遊了開去:“宮離哥哥別過來。”
宮離還是沒有回答。
阿洛真急了:“宮離哥哥,阿洛這就上岸,阿洛不賭氣了。”
宮離這才止住步子,看著離自己不是很遠的阿洛。
阿洛再不敢多說什麼,吭哧吭哧地朝著岸邊遊了過去,想起水下自己一片光溜溜的身子,阿洛難為情的回頭朝宮離的方向看了過去。
宮離早已背過身子朝著另一邊上了岸。
阿洛這才鬆了口氣,趕緊用最快的速度擦幹身子穿上衣物。
才剛穿好褻褲和貼身小肚兜,手臂間傳來一陣溫度,宮離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拉住阿洛。
盛夏的空氣剛好,阿洛剛浸了冷水的身子,溫度也才和常人一樣,宮離拉著阿洛的手進了屋子。
阿洛想甩開,奈何沒有得逞,隻得不情不願的隨著宮離進了屋子。
至阿洛有記憶以來,每到夜裏,宮離總是抱著她睡的,她的身體溫度總是很高,宮離卻一直溫溫淡淡的,阿洛很喜歡抱著宮離睡的,雖然不曾坦誠相見,但這番打扮倒是最常的。
所有隻要不是光著身子,阿洛倒是不會覺得難為情,反正在這深山老林裏也不會有其他人影出現。
隻是想起白天宮離無緣無故打傷了小白狐,阿洛仍是有些不願搭理宮離。
不發一言地坐在凳子上,阿洛垂著腦袋看著地麵就是不看宮離。
那個木杯子被遞到了跟前,宮離的嗓音就在跟前響起:“把藥喝了。”
阿洛原不想接,隻是想起方才宮離的神色,心底到底還是有些害怕,隻得默默接過杯子,小口小口抿了起來。
宮離自然知道阿洛的那點小心思,卻什麼也沒說,直到看著阿洛把那些藥喝完了,宮離這才幾不可聞的歎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