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夏致,這到底要有多殘忍才能這麼冷心冷肺?
喜兒,那個陪了我三年,肯為我背罪,肯為我去死的喜兒!她就那麼輕輕巧巧地把我放在你的身邊,讓我看著你能為我做到什麼地步。
“落兒……別哭……”司徒夏致感覺懷中女子淚水洶湧,伸出指腹為她擦拭,奈何越擦越多,而粗糙指腹卻在眼角留下一片通紅痕跡。
“落兒……”司徒夏致胸口一頓,感覺有什麼東西密密麻麻的紮了上來,幾乎讓人窒息,他俯身,吻住那些眼淚:“落兒……不哭,很快就會好的……”
沈雲落卻哭得更凶,可惜,眼睛卻似有千斤重量壓著,怎麼也睜不開,司徒夏致,我不怕受傷,不怕流血,不怕死。
可是,我怕,這輩子會和你就這麼錯過……
司徒夏致,我怕的,是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那怎麼辦……
O(╯□╰)o
之後三天,整個太醫院傾盡所有,都無法查出靜妃娘娘所中何毒,人無法睜眼,無法說話,無法動彈。
可卻懂得哭泣,是否是有意識的?查遍上古醫術,都沒有一種藥物能讓人陷入如此境地,甚至連盅物都查了,也沒有百分百接近一物。
群醫束手無策。
沈雲落不知道外麵時間過去了多久,隻察覺得到,每逢司徒夏致早朝之後,喜兒就會來給自己上膏藥,她沒有解開對自己的束縛,那些藥物抹上去之後,傷口冰冰涼涼,卻奇癢無比,每次都迫得她冷汗淋漓。
之後禦醫再來查看傷口,沒有人看得出喜兒曾經上了藥,隻是傷口卻又崩裂了,如此三天,愈合之後裂開,裂開之後愈合,反反複複,禦醫們隻當毒性使然,卻沒有危及生命,到底也不敢亂用藥,隻是金瘡敷著,防止流血。
三天後,當傷口終於不再迸裂,沈雲落聽到了群醫鬆了口氣的聲音。
那隻是因為,喜兒再也不往傷口加藥的原因罷了,如果可以笑出聲,沈雲落一定會笑,喜兒的某種目的達到了,她當然會罷手,隻是她不相信,喜兒做了這麼多,會隻是想讓傷口留下疤痕。
那種沒有時間概念的生活,就像闖進了一片黑暗,遍地泥沼,入地猩澀,若不是司徒夏致日日陪在身邊,沈雲落不知道自己能夠撐多久。
但是喜兒卻不想這麼下去了,在禦醫宣布傷口終於愈合再也不會崩開,但傷疤卻不能消除的第二天早朝,喜兒遣退了景然宮裏所有宮女太監。
不會有人懷疑喜兒的初衷是為了靜妃娘娘好的,沈雲落靜靜感受著喜兒離自己越來越近。
眼睛一陣溫度覆上,閉了三天的眼終於再次見到光明。
沈雲落睜開眼,看著喜兒,喜兒也看著她,眼神裏再沒有三天前的驚慌閃躲,很平靜的對望。
“娘娘,對不起。”依舊是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喜兒終於錯開自己的目光:“娘娘若是要恨,喜兒自當承受。”
恨?她為什麼要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古如此。
喜兒沒有解開身上的束縛,沈雲落依舊不能動彈,躺在榻上,看著喜兒,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動作。
喜兒吸了口氣,解開沈雲落身上羅衫,鎖骨之下,傷口猙獰,很仔細的確定了位置,喜兒在沈雲落麵前解開自己衣物。
鎖骨之下,紅色胎記的位置和沈雲落傷口的位置不謀而合。
眼瞳驀然張大,沈雲落像是想到了什麼,心底一股寒氣逆襲而上。
“娘娘,那日皇上確實寵幸了喜兒,可並不是皇上醉酒,而是喜兒在皇上燃的伽楠香加了合歡散,皇上這才錯把喜兒當成了您。”喜兒語氣平緩,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可喜兒忽略了皇上對您的寵愛,第二日皇上發現有人假扮娘娘承歡之後,大幅動作,若非喜兒身懷主子所賜之物,怕是難逃死劫,可喜兒身上的胎記卻也因此暴露。”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針對司徒夏致一人的!喜兒目的不是爭寵!
不,喜兒,你不能那樣!司徒夏致……司徒夏致對她從來不設防,若是喜兒借了自己的麵目接近司徒夏致,那後果……
不!喜兒,別這樣!我不想恨你,喜兒,求你了……
即使身子不能動彈,沈雲落依舊感覺自己在發抖,盛夏的風色吹到心裏,卻像是裹上了銀霜,沈雲落淚流滿麵。
喜兒,別這樣……求你,別這樣。
喜兒嘴唇一抖,良久,終於出聲:“娘娘,我們,所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