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風易上次從戲園回宮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期間他沒有再去看過沈入畫。他在實施著自己的計劃,他想把入畫帶走,給她安排一個新的身份,過段時間,再讓她以新的身份嫁入宮中。他一定要讓她與他一起分享這如畫的江山!

“喲,這不是五哥麼?要上哪裏去啊?”南風井在宮門口攔住了風易。

風易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讓開。”

南風井不理會風易,接著說:“宇文皓那小子豔福夠好的哈,都要把天下第一美人娶回家了!到時候咱兄弟倆一起去將軍府喝喜酒,記得叫上我啊!”

“讓開。”風易仍是這兩個字,口氣透著寒意。

“當然得讓,我還能攔五哥的路不成?”南風井嬉笑道,攤開雙手,側身向後退了幾步。

風易二話不說,一鞭抽在馬屁上,絕塵而去。

他來到了郊外那個這些年常去的客棧,也就是上次帶沈入畫去的那個。

“公子來啦!”老板娘招呼道。

“文姨,我有事兒跟你商量。”風易忽然變得像個孩子一樣。

老板娘和藹地笑笑,“走吧,到樓上來。”

“文姨,還記得上次我帶過來的那個女孩子麼?”

“那哪能忘?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呢!”沈入畫的倩影漸漸在文姨的腦海裏浮現出來,她對這姑娘真是打心眼兒裏喜歡。看著格外的親切。

“我想把她接到這邊來住一段時間,您可以照顧她麼?”風易言語真誠,任誰也無法拒絕。

更何況文姨這樣菩薩心腸的人:“當然可以啊,這本來就是你的地方!我一定把那姑娘當自家閨女養的,哈哈!”

風易看著文姨略有深意的笑容,立即明白了她早已看穿自己的心思,不由得有些難為情,也隻有在慈愛如自己母親的文姨麵前,他才會有這樣流露真情的時候,風易急忙把臉扭到一邊,澀澀地說:“謝謝文姨,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在這裏!藏好她!”

文姨被他焦急的口氣逗笑了:“明白明白!嘿嘿,我還以為公子一向都是氣定神閑呢,沒想到也有今日。”

風易也不辯白,略帶無奈地歎了口氣:“一物降一物吧。”

宇文皓知道南風千易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以他的脾性,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去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可是為何至今都沒有任何動靜?莫非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又或者是沈入畫遠沒有他的江山來得重要,他不願意為了一個女人得罪宇文家?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至於一聲不吭了吧!那麼,他一定就是在暗地裏籌劃些什麼。管他呢,不重要,誰也不能從他身邊把入畫帶走,除了她自己。

入畫,我宇文皓這輩子頂天立地,從未懼怕過什麼,可恰恰是你,讓我開始感到不安,這世上要是有人能夠摧毀我,那這個人必然是你。你的一顰一笑,於我而言,是那樣彌足珍貴。初識之時,你的落寞跌入我的眼,我便知道,從此,全世界都將抵不上一個小小的你。

所以,什麼南風千易,什麼母儀天下,都見鬼去吧!你需要的不過是噓寒問暖的幸福,柴米油鹽的生活。給你這些的人可以不是我,但一定得是讓你日日展露笑顏的男人。入畫,如果你說你不願意嫁給我,那麼我一定放你走,但是如果你一個點頭的肯定,那麼我宇文皓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人人都開始思緒萬千,宇文皓始終覺得入畫不是心甘情願的,他想最後再確認一次。

當宇文皓來到戲園時,看到的依然是眉目如畫、白衣勝雪的沈入畫安安靜靜地坐在樹下,但這次她沒有看書,而是在望著天空發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顯得空洞無比,渾身散發著悲傷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麼,宇文皓的心裏微微地有些抽痛。她的麵前擺了一張小桌子,上麵整齊地放著筆墨和硯台,稿紙卻淩亂地四散在桌上,潔白的紙麵上陳列著一排排娟秀的字體,看不清寫了什麼。宇文皓沒有前去打擾她,隻是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她,他還從來沒有如此安靜而細心地打量過她,每天見麵都是吵吵鬧鬧的,這樣的時刻真真是罕見。時間仿佛停留在了這一秒,空氣中都是溫馨柔和的氣息。

忽然,有微風迎麵吹來,拂亂了入畫的發,桌上的稿紙飄到空中,最後落在宇文皓的腳邊,他彎腰撿起,目光掃過上麵的蠅頭小楷,眼裏掠過一些不易察覺的失落,眉心漸漸擰作一團。那看似娟秀的字體,滿滿的全是心浮氣躁。

風易,風易。怎麼可以全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