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還是執意如此,不惜下藥也要把我送走,你真的是一點風險都不敢冒,一定要這麼保護畫畫麼?你不欠沈家的,何苦非要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畫畫長大了,要自己堅強地去麵對一切。你應該了解,你攔不住我的。
“師兄,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沈入畫掀開簾子對外麵駕車的男子說道。
男子戒備地看了她一眼:“師妹,師父讓我不惜任何代價把你安全送回蘇州,所以,你不要耍花招,必要的時候,我還是會對你動武的。我知道你聰明,但師兄也不笨。”
沈入畫無奈地歎了口氣,師兄呐,幹嘛老把人家想得那麼壞呢?我是真的餓了啊……
莫雲板著臉從懷裏掏出一個燒餅,扔給他那詭計多端的小師妹後,便不再搭理她,也不是怕她耍心機,隻是莫雲性子比較冷淡,從小就沉默寡言,他六歲就拜沈班主為師了,如今也已十六年。雖說長得文質彬彬,戲裏也一貫是小生角色,但武藝卻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敵的,七年前大文朝覆滅之時,沈班主曾請過一位武藝卓絕的前朝將軍教他的這幫弟子習武,莫雲是最有慧根的人,一點即通,很快就練就了一身的本事,其他人不過是學得了一點皮毛,尚能自保罷了,沈入畫就是其中之一。
入畫知道自己打不過莫雲,隻能智取,不過……智商好像也有差距,焦頭爛額呐焦頭爛額,不會真的要老老實實地等到了蘇州之後再逃跑吧,那也太費事兒了,不如……晚上?
夜幕漸漸降臨,一片漆黑鋪天蓋地地湧來,迅速籠罩了整個大地,馬車上的人也倦了,他們找了家最近的客棧住了下來。沈入畫一進房間就把門緊緊關上,開始思考怎麼躲開莫雲逃出去?她一會兒坐在桌旁,一會兒靠在床邊,一會兒又在房裏來回踱步,就是想不到可行的辦法。開門呢,師兄就守在外麵,跳窗呢,一不小心就缺胳膊斷腿兒了,本來找根繩子從窗戶吊下去還是有點希望的,可是上哪兒找繩子去?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入畫急得團團轉,她衝到窗戶邊上一把推開,頭腦一熱就想往下跳,卻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在了原地,窗下,風易正和一女子在小聲說著什麼。
女子點了點頭之後便消失在了夜色中,風易按住受傷的胳膊,無力地倚靠在一棵大榕樹下,他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眼前浮現出剛剛被一群死士追殺的場景,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南風井,你未免也太沉不住氣了。
今日的夜空沒有星月,隻有那無邊無際如墨的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沈入畫快步走到桌旁,提起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揉成一團扔到風易麵前。
風易戒備地掃視著四周,以為是南風井的人追過來了,但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他撿起紙團打開,“救我,沈入畫”五個字映入眼簾,腦子快速反應了一下,猛地抬頭,便看見樓上的白衣女子正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他想也沒想就施展開一身絕世的輕功,眨眼間就站在了沈入畫的背後,二話不說隻伸手攬住眼前人的腰跳了下來。
“失禮了,沈姑娘。你怎麼會在這兒?”風易趕緊鬆開摟著沈入畫的手。
“先離開這裏,等下再向公子解釋。”話音剛落,風易就被沈入畫拉著飛奔了起來。
兩人死命地朝著京城的方向跑,氣喘籲籲,終於跑不動了。風易眼尖地看到不遠處有個山洞,便提議先進去歇歇腳,等天亮了再趕路,畢竟大晚上的也看不清路。
他們倆找了些幹柴,在洞裏生起火堆,而風易的傷勢似乎越來越嚴重,血不停地從傷口湧出,他看東西時視線也漸漸開始變得模糊,感覺就像是要昏死過去。
沈入畫察覺出不對勁,她急忙走過去,頓時臉色變得煞白。“風公子,你怎麼受了劍傷?上麵還有毒!”
風易朦朦朧朧地聽見沈入畫在講話,他知道劍上有毒,這是南風井的一貫作風。可他已經沒有力氣來回答她的問題了,剛剛卯足了勁衝到樓上去救她的時候,他就知道此舉會使毒性激發,現在這毒已經將要漫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