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顏夕竟然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金鎖焦急的站在原地,心中擔憂著顏夕會人怒龍顏,卻又不敢叫醒顏夕,若是顏夕醒來怪罪自己,又是得不償失,金鎖隻能這麼左右為難的幹著急。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暮色四合,夕陽落盡,顏夕方才疲軟的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顏夕睜開眼睛便見著周圍已經點燃了一根根的紅燭,火紅的燈芯搖搖曳曳,似隨風飄動的點點花瓣,煞是好看。
金鎖惶恐不安的看著顏夕終於醒來了,顏夕瞧出了金鎖臉色不對勁,遂詢問:“怎麼了?有心事?”
金鎖訥訥的開口:“娘娘,你可記得今日皇上召見之事?”
顏夕伸手饒了饒腦袋:“呀,我竟然將這事給忘了,金鎖你怎麼也不叫醒本宮,這下耽誤了事情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金鎖聞言噗的一聲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女婢是怕驚擾了娘娘的睡眠才沒有將娘娘叫醒了。”
她不住的磕著頭,雙手撐著地板,瑟瑟發抖,臉色惶恐不安。
顏夕噗嗤的笑出了聲。
金鎖詫異的抬頭望著顏夕。
顏夕逗趣的道:“起來吧,本宮逗你玩兒呢!”
金鎖尷尬的扯了扯唇角,隨即起身佯怒道:“娘娘,都這個時候了您還有心思編排女婢尋樂呢!”
“這有什麼,好了不為難你了,伺候更衣吧。”
金鎖應了一聲這才慌張的起身開始伺候顏夕更衣。
顏夕頭梳反綰髻,稍稍插了一支垂鬟,衣身袒胸短襦、肩披寬長的肩巾、下穿高頭雲履,約麼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顏夕這方不緊不慢的提步朝龍衍殿行去。‘
去往龍衍殿的路上,顏夕一邊行走一邊出神的望著如赤色巨龍的朱臂宮牆,一眼望不到底,其間大小殿宇錯落,綿延不絕,走了大約半盞差的功夫,她站立在一座殿宇前。宮殿的匾額上三個赤金大字;龍衍殿。
此時早已有穿暗紅衣袍的內侍恭候著,殿前蘇公公神色慌張了出來迎道:“我的小祖宗,你可算來了,皇上這會子正生著氣呢,你可得仔細著說話啊。”
顏夕知蘇公公是好心提醒自己,然她又豈會怕皇上發怒。若是懼怕皇上發怒她便不會故意挨到這會子才過來麵聖了,她正了正身板,眸底一片清明,不卑亦不亢緩緩步入殿內。
果然蒙銀宗麵色鐵青的坐在正殿上方,深邃的眼眸神情似有慍怒,他一動不動的望著顏夕。
顏夕理了理思緒,若無其事的在旁側選就近的位置落座,她置蒙銀宗的慍怒渾然不顧。
此時,阮貴妃殷勤的端了茶盞遞給蒙銀宗,隨後用粉拳輕輕的替蒙銀宗垂著肩,嘴裏不住的寬慰:“皇上,您模樣動怒了,消消氣啊。”說著用手掌在蒙銀宗的胸前幫他理了理氣息。
蒙銀宗目光仍舊死死的盯著顏夕。
顏夕冷然的凝對上他的眸子,不溫不熱的開口:“皇上尋臣妾來有事嗎?若是無事臣妾便先告退了。”言畢起身做出欲走的姿態。
金鎖慌慌張張的看著顏夕,她的主子明明知道皇上已經生氣了,緣何還要火山澆油,看來今日必然會有些許風波了。
“嘭!”蒙銀宗突然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頓時所有人都心中一驚,隨即一個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白色的陶瓷茶盞咕嚕嚕的摔地上,茶水瞬間灑開了一片小汪洋,殿內的丫鬟仆從們皆緊張的縮著身子,生怕一不留神就惹禍上身。
然顏夕卻依舊神色淡然,不=不變不驚的蹲下身子將那滾落在地的茶盞拾了起來,她仔細的探查著那茶盞兀自言語:“這茶盞真好,經皇上這麼一摔竟然連一絲裂痕也沒有,哪像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進這麼經不起世俗的洗滌,輕易便破碎。”
言者緩緩的將茶盞遞給身側的女婢,然後吩咐道:“再去給皇上備一盞熱茶來。”
蒙銀宗從始至終都死死的盯著顏夕:“你就不打算給朕一個解釋嗎?”
顏夕淡然回應:“有解釋的必要嗎?皇上什麼時候如此關心臣妾了,臣妾隻不過是可有可無之人,缺了臣妾日子還不得照舊。”
蒙銀宗憤怒的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在你心裏究竟把朕擺放在哪裏?是何位置?”
聞者嗤笑著反問:“你認為自己應該擺放在什麼位置?你把臣妾擺在哪裏,臣妾自然就把皇上擺放在哪裏。”
“可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妃子,朕可以擁有三宮六院,但是你不可以,你的心裏隻能是我最重!”蒙銀宗言辭灼灼,言語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