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係 袖風染雨(1 / 3)

“那我也寄予一個願望祈求上天。”聽我如此一說,他摘下掛在樹稍上的花燈,舉起看了看。“一起去那邊放吧!”

無人的空曠處他提筆在絹帛製作的花燈上遊龍寫就,字跡行雲流水,潦草疏狂。

“好了。”

我抬眼看去,“這……”燈麵上寫的正是我隨口一說的‘上祈天意,下護蒼生,神人鬼畜,無所遺漏’那句話。

“我的願望。”他笑看著我答道,遂又遞筆給我,“你也寫個吧。”

見我沒有此意,他索性將筆直接塞到我的手裏,“你還是寫一個吧,你不可能沒有想要說的話,就權當做……宣泄!”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擠出‘宣泄’這個詞,我好笑的看他一眼才提著筆,欲寫時才覺自己‘宣泄’不出來。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而後麵要寫的那句‘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略一思索被我改成了‘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這……”輪到漠野蒼瞪眼不解,看到我寫的支吾了半天。

“此句,隨你怎麼讀,都通。”我瞥眼朝他唏噓,轉手把筆還給他,摸摸始終如一蹲在身旁乖巧無聲的哈達。

他照著上麵讀,“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去年元夜時,花與燈如晝!”然後又返回照讀一遍,“去年元夜時,花與燈如晝;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讀完後不禁搖頭輕笑,引得哈達不住興奮搖尾,點上燭火他放飛天燈,仰頭同看星空,天燈在風中搖熠,慢慢飄遠。

“這是我第一次許願,上蒼會實現我的願望麼?”

我想了下,“你的願望太沉苛,要比別人的後實現。”

“晚照山河,低吟且顧,幾番躊躇,一刹沉浮。所有的征途都是孤獨的!”

他唯有埋藏孤獨,念心懷中故土。我收回仰望的眸光轉首看他,神思凝佇。

所有的征途都是孤獨的!遙望血色殘圖,幾番躊躇,他踏上的征途是蜘躕旅途;驀然流年暗度,恍若最初,這一路的征途,縱飲孤獨。

於是,金戈烽火不竭戰鼓,無名頭顱一身傲骨,雲淡風輕易散,必爭寸土!

曲撥宮商,笛音徜徉,清吟淺訴,無限思量,月影流光,更深夜漏。

他吹一闕‘煙柳滿皇都’,我和一曲‘七弦四時序’。弦三聲,街燈模糊人影蒼茫,詩兩行,月下窗畔曲水流觴。

繞梁悠揚,和弦入夢,殘月未盡,蘭香已盡,三千愁腸誰係,看雲卷君向何兮。

斑駁圍牆,誰又在靜看,褶皺餘香的記憶裏,落花盈滿袖,青衫半麵妝。

滄桑盡處君何去,拂身過紅塵意。

太後在所有人的注目膜拜中,一如歸來時的那般壯觀接迎下返回雲華寺,浩蕩人群直送出城門。

宮中嬪妃一個個開始長舒胸襟,真誠美好的笑意又渲染臉上。

風吹柳絲竹柔,如夢時光綠瘦濃淡,陽春白雪蝶舞成雙,漪波苑內花開成海。

“寫好了嗎?”

“看吧!”

石階長長,小樓斜陽,花中伊人嬌顏其姝,獨坐西廂。

“寫的越來越好了,進步的好快啊。”看著勻兒速度謄寫好的詩詞,我不住讚歎。

“我是誰?”她指著自己問我,“勻兒!”我回答。

“唔,還是個聰明伶俐才智過人的勻兒。”她得意洋洋的誇讚自己,不改臭美到底的脾性。

我忍不住打斷她的幻想,“好了,三天之內先把這篇論語背熟,一字不差的當麵默寫出來才是真的聰明。”

她隨手接過書,翻看一通後才張嘴叫屈,“啊征兒,這麼多的,你隻給我三天時間,我完成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