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鸞宮很長一段時間無人灑掃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好好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掃除塵垢,用的是真心!”
棠婉儀昂揚挺立的一轉身,‘砰咚’一聲,宮門利落關上,隔絕她與外界的一切。
又是一個冷清寒夜,現在的我無論白天晚上都要侍奉在她左右,有時熟睡到夜半棠婉儀都會暈吐出來。我看著她每每這樣一顆心都會不由自主的浮浮沉沉,不會是我心中想的那樣,總是給自己心裏的答案是:她隻是病好後的虛弱而已,這是後遺症,需要時間去填補。
但是我錯了,錯的很離譜。不願相信的真相就是最不想看見卻又不得不發生的事實!
那一灘流動的紅,是我見她最後一次時的情景,聲嘶力竭的哀嚎、瘋狂以及滿滿的無助……
床榻上的她微微蹙眉有些不安,低喃的唇角不時變換囈語,雙手正在抓扯尋找著。
我查看床畔周圍,替她置好雙手掖好被角,然後就是一陣驚喜的發現!被角夾層裏是我苦苦尋找無果的粉包,居然被棠婉儀縫在了被子裏。
我剔開縫合的針線,取出被子裏的錦囊,打開迅速的看一眼就掏出袖間自己準備的粉包塞了進去,在原樣的用針線縫好。
棠婉儀睡得香甜沒有動一下,我輕輕退出去想要去查看這包藥粉,剛一打開門,黑影一閃香味撲鼻暈眩後仰,感覺被人一把接住放倒在地。
睜眼又是白晝,我確信昨晚是有人故意迷暈我的,就跟之前我總是莫名就睡著了一樣。我看到那個人影了,夜半幽暗,身形卻是極為熟識。
除了他,還會有誰不顧森嚴壁壘的深夜宮闈來到棠婉儀房裏。李燁,他每晚都會前來,隻是很少有人知曉!
咚咚咚——
我打開棲鸞宮被敲響很久的大門,一太監帶著一位身穿太醫服的人站在宮門口。
小太監朝我彎了下腰,指著後麵的人對我道:“這是太醫院的江禦醫,是專為皇後娘娘請平安脈的。皇後娘娘掛念婉儀娘娘的身體,特別囑咐了江禦醫來為婉儀娘娘診脈調養。”
什麼,請脈!棠婉儀已經很久不讓人請脈了……
“皇後娘娘有心了,奴婢替婉儀娘娘叩謝皇後娘娘的盛澤恩惠。”一番規矩禮儀後才含笑對著江禦醫道:“江禦醫,裏麵請!”
脈枕護腕,指腹輕搭,江禦醫閉眼撚須不語,神情變化莫測。
“婉儀娘娘的脈絡……”我屏息細聽江禦醫未完的後話。“微臣還是先開一副補血益氣的方子給娘娘服用。”
“有勞江禦醫了,本宮多謝皇後娘娘惦念。”棠婉儀收手又對我道:“恭送江禦醫!”
“是!江禦醫麻煩您了,待婉儀娘娘身子再好些就會去向皇後娘娘請安。”
“不用,微臣回太醫院開好方子會命人送來,隻需按方服藥就好了。”江禦醫拎起藥箱跟隨我一同步出廳堂
藥煎好時我去端給棠婉儀服用,酸澀微苦的藥汁上麵還漂浮著點點細渣末。
“娘娘藥煎好了!”
她放下手中的書籍,看我一眼不說話,伸手端起藥碗輕搖慢晃,在碗中蕩悠悠的藥汁酸澀味愈發濃鬱。她從榻上站起走到架子邊種養的盆花,碗一傾,整碗藥汁都盡澆在花盆裏。
“娘娘……”我吃驚的將一切收盡眼底,不禁低呼出聲。
“這藥,我不會喝!以後藥煎好了就不必經過我的手了。”她把碗放回托盤裏,徑自又斜臥在貴妃榻上合眼休憩。
我看著這托盤上的空碗心思了然,不再多說隻道了句“是”就躬身退出去。
音樂:The Rose--阿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