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嚐相思,杯中酒冷,把記憶暫擱,便不會苦相歎。
我正色斂首道:“奴婢隻是一個小小宮婢,不敢奢望娘娘所說的深愛。有道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一切緣分是命中早已注定的,強求不來。”
鏡前,容顏未改,挺立端正。
她不置可否,深埋掩映的心思點點浮上心頭,無力地摧毀了一沉不變的嬌顏。許久,“扶本宮去疏影園看梅花吧!”
一聲長歎低低溢出
取出貂毛虎皮披風為她係上,雙手捂著暖手的湯婆子罩在寬大的袖筒裏,攙扶著步往疏影園。
路旁隻有少許的打掃宮人,見到棠婉儀都放下手中的活恭敬地福身參拜。
遠遠地,還未及疏影園,就聞到一股清新淡雅芬芳之氣,她閉眼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好心情。
冬日陽光下的疏影園花開成海,晶瑩剔透的翹首花枝爛漫簇擁。
勻兒站在梅林深處衝我興奮地揮手,好久都沒有看見她的爽朗笑臉,我都有點想念。
微笑點頭示意,用手指指前麵賞花看景的棠婉儀。
她有些喪氣地收回手,不滿地看了棠婉儀一眼,搞怪的衝她背影皺臉吐舌。遂彎腰拎起腳下的花籃,投給了我一個超級陽光燦爛笑容臉就走了。
我低頭捂著嘴嘿嘿地笑著,耳邊突然傳來棠婉儀的聲音,“想去就去!”她的目光順著勻兒離去的方向看了看,最後又回到我的臉上。
“謝娘娘美意,不需要。”我答道
“許久未見,姐妹之間也該是會有很多話要說的,本宮允許你去你就去吧。”
我看了看棠婉儀又看了看勻兒離去的方向,心裏有些躊躇。她開口:“本宮就在這疏影園看梅花,不至於讓你找不到,再說本宮也不是那般無情冷血之人,對錯還是會分的很清楚。你不用那麼害怕,倒好像本宮會吃人一樣。”
“奴婢不敢。”我惶恐低頭
“去吧!”
我朝棠婉儀拜了拜,帶著仿如重逢般迫切的心情去見勻兒。
“勻兒……”我追上她
她等在園門口,展開如花笑顏,“征兒!!!”走上前直接拉著我的手,“棠婉儀讓你出來的?!”
“嗯,她說允許那我就來了。”
勻兒有些不相信的樣,又口直心快了起來,“轉性還挺快的,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敢情是打一巴掌摸一巴掌啊!”
我扯扯她的袖口,低聲道:“別這樣說,被聽見了可就不是懲罰了。之前就有一個宮婢不慎絞斷了棠婉儀的指甲,直接被拉出去杖斃了。”
勻兒神色尷尬的朝我笑笑,“習慣了嗎!?我也隻有在你麵前敢宣泄一下心中的不平嗎。”
“還好是我,換成別人……”
“早死上萬回了嗎!”她接口道
“知道你還這樣?”我伸指點點她的腦門,她卻無害一笑。“這才是真正的廖勻呢,哭的時候可是最難看的。”
“心情總歸有好有壞嗎,再說了,笑也不一定就代表很快樂。有的時候可以喜極而泣,也或許是笑到流淚,甜到憂傷。”
我握著她的手,期翼她堅毅的力量。
“勻兒,我不希望你笑到流淚或甜到憂傷,有事你可以跟我說,至少你難過了我可以陪你一起難過。就像我不開心的時候,你總是會想著辦法讓我開心。你能告訴我,那天你是所為何事去哭呢?”
她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掩飾什麼,訕訕笑著,“我就是想家了,想家裏的人,好久都沒有收到她們的消息,我隻是不安心。”
我們一邊沿著庭院走一邊感受著冬日裏的暖日,天邊雲卷雲舒深深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