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藤蘿,平心靜氣端坐,雪白便箋紙上楷書寫就,婉雅秀逸,外柔內剛。
時光隻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長恨離亭,滴淚春衫酒易醒,梧桐昨夜西風急,淡月瓏明,好夢頻驚,何處高樓雁一聲。
擱筆凝視,神思忽遠忽近。為勻兒抄寫的采桑子一詩,那種沉抑孤獨深蘊含蓄的悵惘之情令人不能自己。
三兒又來了,自然又是為洛王爺回複皇命入的宮來,一進門就遞給我一個香囊。
他看到我寫在紙上的詩詞,饒有興趣般的拿起細細審閱,全然一副半懂不解的模樣。
香囊中裝載幾行滿斟意簡的詩句,“發結同心,地為連理,一生一人,白首不離”隨紙附上斷發一撮,那上麵還留有他所喜愛的瑞香清馨高雅之氣。
似水仙如幽蘭,君子一言諾,冰心在玉壺。
“這詩,不懂。”三兒琢磨了半天,終究放下。“過不了多久侯爺他就能自己進宮來複旨,雖沒完全好透但也不影響他的身體,太醫都還說走走逛逛有利於康健。”
我走到妝台邊也捋了一撮秀發,就著女紅的剪刀剪了下來。一股兩股三股……認真編繞,股股相纏,結發結心。
又用繡著蒲草和風箏的絲帕包裹住同心結,一同放入香囊交給三兒,“什麼都不必說,即是有話對我說那我就等著,等著他答應過的,要親口對我說。”
此般情形是無聲勝有聲,他明白我亦明白,我不再勉強自己勉強他人,隻待那一天那一刻的到來。
三兒帶來的消息是他明日便會進的宮來,一個晚上我坐在鏡前拿著蝶戀花的青玉簪,含笑怔思。半分期許半分枉然,期許明天的到來,枉然心中的未知。
寒冷一如往常,早來的冬天並無半分遲疑,厚重保暖的宮裝一件接著一件,但還是會冷到讓人畏手畏腳。
我早早來到瀛湖的九曲橋上,放眼看向已結薄冰的湖麵。
“征兒姑娘!”身後傳來三兒急切的聲音。
我回神回身,“什麼事?”隻他一人,他沒來麼?
“侯爺讓我來告訴你,今兒怕是不能來見征兒姑娘了。”三兒的一句話讓我不明所意。
“今年入冬早,天氣異常寒冷。南疆偏遠等地已先後下起了數十日的暴雪霜凍,百姓大部分的房屋田舍都被雪掩埋壓斷,人口和牲畜死的死,凍的凍。地方官員派了八百裏加急昭日夜兼程請求支援,皇上昨兒下令侯爺和其他兩位王爺分別帶兵赴南疆等地前去疏理。”
“什麼時候出發”明白了三兒的來意,“洛侯爺要去多久?他的傷還沒好透?”
“這會兒正整頓兵馬糧草呢!我算了下,不算來回路途,先要安撫群眾,清理道路,修繕房屋一一解決怎麼著也得個把月。雖說傷沒好透,可那是皇命以及南疆那麼多等待救濟的百姓呢,侯爺說身為臣子家國百姓受苦受難他又怎能不管不顧。”
“個把月!那豈不是要到明年開春才能回來?”
“是啊!南疆那麼遠,路又不好走,還得時時刻刻防止寒凍雨雪天氣,侯爺自己一個人去日子怎麼過啊?”
音樂:湖畔
昨晚碼著碼著就睡著了,睡著睡著一睜眼天都黑了,趕緊把後麵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