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注著她所敘述的回憶故事,今夕,往昔……
“可不巧的是,那一日我居然生病了,還病的很厲害,沒能去參加應選。而那些平時隨身侍候的宮人們知我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對我也就不再熱情殷切與照顧,棄之一邊。後來我便成了宮女,做了灑掃庭院的。父親知曉後更是對我失望之極,隻和我說了一句:家族榮譽是不可能在一個宮女身上實現了。”
搖頭苦笑,怎奈何天不隨人願,事與願違。
“從那以後,我就沒有收到過家中任何一人的消息。雖說現在是宮女,可我覺得這樣很好,不用去強迫自己做不願做的事。”
“原來,你也有這樣的身不由己。”如果她真被入選為妃,那我倒要替她哀悼一把了。
“什麼身不由己?我現在可沒覺得,做自己才是最開心的。我慶幸我沒有成為後宮裏的嬪妃,不用時時提防,為了爭一朝榮寵就要鬥得你死我活。平平安安,不與人爭,不好嗎!”她輕鬆調皮地話鋒一轉。
我點頭應允她的話語,兩人皆是相視一笑。
秋日私語般的昏黃靜謐,葉落雁聲聲,單影照舊窗。臨摹描繪的畫影,莞爾一笑的容顏,嫋嫋淡淡,斷花錯亂。
廊亭畫色淺,風清遣月嵐。獨自停靠在簷角,吹響音律,把心事說與風聽,訴與花聞。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曲芳華錦瑟。暖溫漫漫,琴簫鳴奏,與音相合。
“墨臨!”我停奏怔仲,心喜轉首尋聲。
“征兒……”
轉身,他蹙眉凝望。斜陽流光,絕色紫衣,輕紗袂揚。
我努力克製著一點慌亂,微微一笑:“侯爺。”
秋水旖旎醉,草染飛花殤。
他負手靜默,仿若能把時光典藏,須臾:“有難事,為何不與我說?”
“我……”低頭思忖,“人人都會有難事時,隻是這難事,並不是樁樁都如想象中的那般。與其憂心忡忡,自尋煩擾,不如就此擱淺,隨水付東流。”
“你是這樣想的!?”他輕聲思量,臨風依舊,“你介意?”
我介意?我介意的事何其多。我介意你是侯爺我是罪後,介意他人對我對你的看法,介意心中的不安,介意未來以及每一件不可預知的事……可我,介意的過來麼?!
庭院深深,不語枯榮前的紛繁景象,暮秋寒涼,平添幾許蒼茫。
他走向我,與我隻有一步之遙停步。“太後就快回宮了,我負責親迎。她老人家一向視宮規禮儀如命,這段時間你自己多注意些。”
之前就聽勻兒說過太後要回宮的事,太後長居雲華寺不問朝中世事已有五六年了。往年也隻會在隆冬季節前後回宮,來年開春三四月份去往雲華寺。即使回宮入住也常以閉門清修禮佛為多,偶然時,也會召集後宮大小嬪妃來請安敘舊,但多數還以勸誡警訓為主要來提點嬪妃。
今年離太後回宮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提早回宮該是有什麼緊急的事需要太後處理。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問向他。
“前段時間皇上受寒生病一直未見好轉,朝中之事又煩雜沉多,加上南疆偏遠地區又霜凍雪災,太後聽聞決定提前回宮。”
“太後身為母親,皇上生病,朝堂政事又急需解決,回宮照料是對的。”太後靜心養神也並非不是真的不理,千秋萬代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