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闕低頭,她年歲還小,唇也小,唇是淡淡的烏紫色,看得出來,這些日子她過的不好。
卻還是別開了頭,哪怕不提妍兒,他們也是師徒。
“徒兒,你還小,喜歡和愛不一樣。”
這話一出,卻像是點了爆竹,花妍似乎受了刺激,大聲道:“還小還小,所以我愛的小心翼翼!”
然而到底是修養在,發泄了一句又止住了所有的憤恨,止住了所以傾述的話語。
花妍放開了抱著帝闕脖子的手,環住自己的膝蓋,抬著頭,眼裏的光彩明明滅滅,似乎再難藏得住暗淡,她低低的道:“師父,吻一吻我可以嗎?師父,師父,就一下,徒兒從沒有求過您什麼,而今,往後,也隻求您這一回了!”
她的話太卑微,幾乎低到了塵埃裏,到底她是他嬌寵的徒兒,一聲聲低訴像一根根一絲,饒在他心上,呼吸困難。
帝闕微微低了頭,緩緩吻向花妍的額頭——就當然一個長輩的吻。
隻是,將要觸及花妍額頭的刹那,旁邊房間門被推開,臨花妍款款走出來:“阿闕!”
在帝闕驚詫間,花妍已經推開他搖搖晃晃的走回去了,而她似自言自語的一句落在他心上生了根:“我總奢望你能娶我!”
卻終歸是奢望啊!
即便隻是淺吻額頭,也是奢望!
花妍踉蹌著離開,眼裏是一片灰寂。
身後是師父溫和的聲音:“妍兒你身子弱,怎麼出來了?”
三年的梨花釀淺如水,怎麼會醉人呢?她不過借酒裝醉,借醉胡言罷了。
翌日清晨,花妍一身幹練,眼底已經是一片平靜。
或許是看開了,或許是死心了,見到帝闕,花妍彎腰,執弟子禮:“師父,徒兒已經準備好。”
帝闕微怔,自收她為徒起,她似乎從來沒有規規矩矩的像她行一個弟子禮,他像是要失去什麼,偏偏怎麼想都不知道會失去什麼。
會是什麼?徒兒嗎?這樣一個念頭劃過,帝闕驚的站了起來,複而又緩緩搖了搖頭,徒兒隻是會失去幻力,不會死的,他也能把她的魂找回來。
“嗯。”
“在曾經的紫竹林好不好?”她在那裏動心,便在那裏結束吧。
“一片焦黑的,有什麼好?”臨花妍嫌棄道,哪怕紫竹林已毀,她也厭棄的不得了。
花妍不做聲,隻是看著帝闕,即便心中想,眼裏也在沒有一分儒慕,因為臨花妍與花妍,師父永遠選擇臨花妍。
“便在那裏吧。”出乎意料的,這一次,師父竟然選了她,花妍眼裏露出感激之情來,卻在瞬間掩去。
帝闕瞧在眼裏,心刹那疼的厲害。
錯了麼,不會的。千年尋找已成執念,哪怕這時候帝闕也許隱隱的知道了些什麼,他的心也不肯認。紫竹林,一片焦黑,邊角處,無人察覺,有生出了一根細細的筍尖。
“師父,有一件事兒,徒兒始終不曾弄明白。”
帝闕看了花妍一會,才問:“什麼事?”
他似乎有些怕她提到喜歡,他似乎有些不能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