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弑子誅心(1 / 3)

華顏道:“十二皇子拂袖離席,卻是為了扮成小太監與我見麵。那時候,誰都不知道,十二皇子剃了胡子,竟是十分好看的一個人。他的胡子是假的!戴上胡子不過是為了掩藏他另外一個身份。”

這番話說來,蕭慈幾乎震驚。

蕭十一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她要揭發十二的短,卻也料不見有這樣一出。

隻聽華顏道:“在邢國,這位十二皇子是邢國儲君的忘年之交,喚作‘梁月’。阿離便是他一手調教的愛徒。他們暗暗潛伏與此,是為了挑撥蕭氏內亂,乘機脅迫我父親與他們理應外合起兵謀反!我父親對皇上忠心耿耿,早年犯下大錯,已自知悔過,怎會答應他們的計謀?是以告知於我,在適當時機要將這一切麵呈皇上,交由皇上定奪。”

“誰知十二皇子自是知道十七皇子得寵,皇上有意將皇位傳與十七。他便處心積慮,一早便策劃下這些事宜,定要將十七皇子置於死地。”

“你說的這些話,可有證據?”蕭慈渾身顫抖,花白的胡子幾乎抖出波浪。原本聚斂精氣的眼神此刻渙散無光,呆坐在龍椅上,臉孔是不可置信的驚訝。

文公公在這時拿了兩副繡品來。一幅是在皇後寢宮中發現的,另一幅是從便是從十七皇子的書房密室中找到的。後者被割裂開,露出了裏麵的“玄黃”毒粉。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如果十七有意要害皇後,隻需要把這幅繡品交上去便能神不知鬼不覺。何必再慫恿宮女將舍利子吞服。

蕭慈一拍椅子,立了起來。“將十二和那個阿離給我捉起來,打入天牢!把十七送回府,好生照看他!”

華顏終於展露笑靨:“皇上英明!”

蕭烈卻一臉嫉恨地看著華顏,醍醐灌頂般明白了她所做的一切,並非是要幫他登基,而是為了幫十七開脫罪責。眼下十二即便進了大牢,離皇位最近的那個人,也定不是自己!

華顏看著蕭烈一臉陰鬱的表情,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向後退了一大步。

誰知十一的眼神卻如同影子一般跟著她,幾乎讓發渾身發毛。

“郡主真是聰明過人。”他不知是誇讚還是諷刺。

“你們先下去吧。朕累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一個一個都生出了自己的心思。他管不動,隻覺得心力憔悴,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像散了架似的。若是十七能獨擋一麵,他這把老骨頭,倒願意隨素月去了。

十一和華顏告了退,一前一後走出欽鑾殿,文公公卻獨自把華顏叫住道:“郡主,皇上還有些話想私下問你。”

“你很是大膽。”蕭慈仍舊坐在龍椅上,卻十分疲憊。看向華顏的眼,半睜不閉,隻浮光掠影地那麼一瞥,仍舊叫華顏的心頭像吞了一塊金子般一路沉到底。

“華顏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她的手指繞著衣帶,聲線不由自主降了幾分。

“你為了救我的一個兒子,要我殺另外一個兒子。”蕭慈嘴角一抿,一言一行有著不可逼視的威嚴。

她低頭不語。半晌才道:“但華顏所言,字字非虛!還請皇上明察!”

“我並不是來問你的罪。”蕭慈這句話說得和顏悅色,卻仍舊有股極霸道的口吻在其中。“我隻是想問你,若是我將這個位置傳於十七,你可願意做他的皇後?”

這一番話,無疑是肯定了她對十七的一番心意。華顏又是驚,又是喜,一顆心雀躍非常,幾乎跳起來。她拋開手中的衣帶,雙目閃閃發亮。“我願意!”

蕭慈看著這個年輕的少女,一張臉因為興奮而顯得鮮活動人。他選擇用閉上眼睛的形式,來掩藏住心中真正的目的。政治上的婚姻,多半以權力或軍事為目的,他不過利用這個少女的情感,順水推舟了一把。甚至並未征得十七的同意。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這個位置遲早是他的,娶這樣一個全身心愛著他的女人,有什麼不好?

文公公笑得十分及時:“恭喜郡主!皇上累啦,讓奴婢送您出去?”

華顏拎起裙擺站起來,如一隻出籠的鳥兒般跟著文公公出殿去了。

空曠的殿內,隻剩下蕭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