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太學受辱(3 / 3)

“是麼?”阿離意興闌珊向外瞟了一眼,撇了撇嘴道:“不過是幾株稀疏的桃樹而已,你若是見過南園的桃花,才知道什麼叫美!”

“哦?南園的桃花?在哪裏?”華顏興致勃勃地追問。

阿離失察,自覺說錯了話,於是半閉了眼睛假寐,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好容易到了太學,早有幾位少年人,或座或立,正在太學中隨意走動與談話。聲音雖輕,卻是帶著些許期盼的。見他們三人姍姍來遲,為首的一個黃衫少年早已迎上前去,“十七弟,我們已經拿你開了賭局……誰知你竟然來了!害我虧了一大票,回頭去你那兒,好好弄些新鮮玩意賠償我!”

“十六兄發話,十七自是不敢不從。”蕭勤對待兄長們倒是極為尊敬。

“咦,這兩位?”黃衫少年排行十六,名喚蕭裁。所謂裁者,乃決斷也。蕭慈得十六子的時候,本指望這位兒子能果敢決斷,故名曰“裁”,卻哪曾想,“裁”竟與“財”諧音,這位皇子的文采平平,卻是出名的愛財之人。

“十六。”一位比他們年齡稍長的男子喝住了他。那男子靜坐一旁,頭也不抬,隻低垂了眼瞼在與對麵的一位皇子下棋。舉棋間氣定神閑,如嫻月映江,一片瓊潤之色。

黃衫少年聽聞這位男子喚他,忙斂了聲,乖乖踱進門,站在他的身側。臉孔卻一直看向甫一進門的阿離同華顏。

“見過各位皇兄。”蕭勤向那位正在下棋的皇子淺淺一笑:“許久不見十一皇兄,愈發想念得緊。”

下棋的那名素衣男子,正是十一皇子蕭烈。他今年剛滿二十歲,因為善學勤敏,理智達意,格外受蕭慈的喜愛。是以盡管年紀輕,已能獨擋一麵,替蕭慈打點些刑獄事宜。

蕭烈同十六皇子蕭裁一樣,同樣名不符實。隻因他出生之時,哭聲劇烈,令正在上朝的蕭慈在金鑾殿上也隱隱得聞,是以名為“烈”。想不到長大之後,竟然這般嫻靜,幾乎若女子一般。

“難得你還想著我。”蕭烈淡淡一笑,眉眼唇角,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像是為蕭勤度身定製般合適。隨即眼光又順延到十七的身後,微笑道:“這兩位八成是新來的安平郡主與隨行的離公子了?”

“是,見過各位皇子。”華顏與阿離低著頭,一一拜謁。

蕭烈分明多看了阿離一眼,微微揚眉道:“郡主與離公子都是相貌出眾的人中龍鳳,實在難得。”

蕭裁不知為何“撲哧”一笑。

眾人自然早已從各處得知阿離是個“沒有種”的身份,十一皇兄稱他是“龍”,幾乎與父王並駕齊驅,豈不是讓他們這些皇子們笑掉大牙!

“不知離公子有何頭銜,否則直呼尊號,怕是不妥?”蕭裁忍住笑意,上前拉了阿離的衣袖問道。

“小民沒有頭銜。”阿離一張臉色,白到幾乎透明。雙手握住自己的衣襟,幾乎握到指節泛白。那凜凜的聲音,似臘月的寒雪,一絲溫度也沒有。

“那改日我去殿上求父王,封你個侍讀罷?”十六皇子仍舊調笑道。

蕭勤也默不作聲,隻是站在一旁。

“咳……”一陣威嚴的咳嗽聲自門口傳來。

眾人皆知是梅太傅來了,隻得一一就坐,斂正心神。唯獨華顏和阿離兩個人站在課堂當中,沒有人關照,亦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