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紅匆匆地係好了紅領巾。
好象事先約好的一樣,生物小組的同學一早都聚到了飼養室。白白——就是那隻馬上就要獻身的兔子,一見她們,幾下就蹦到了鐵籠邊,興奮地抬起了兩隻爪子,搭在鐵絲編的籠壁上,似乎在歡迎她們。
小紅默默地從書包裏掏出油菜心,其他同學也給白白帶來了各式各樣的禮物,有胡羅卜,有鮮豆角,有碧綠的嫩菠菜。……她們把這些白白喜愛的食品,一齊塞進了鐵絲籠子。
白白忙壞了,它左顧右盼,嚐嚐這,又咬咬那,三瓣嘴緊張地蠕動著。屋子裏靜極了,白白輕微的,咯嗡咯喘的咀嚼聲顯得特別清晰。它不時抬起它溫順的紅眼睛,親切地看看圍在周圍的小姑娘,好象說:“真好吃,真好吃,謝謝你們了。”
同學們不錯珠地看著它,連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小紅感到有一層白白的霧氣遮住了她的視線,很快,不聽話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地滾了下來。有一顆晶瑩的淚水穿過鐵絲籠子,滴到白白忙碌的三瓣嘴上,白白警覺地支起了兩隻長長的耳朵,用心地品起味來。驀地,它使勁地擺了擺耳朵,又咬住了一根小豆角。眼淚又澀又鹹,看來,它很不喜歡。
看著白白可愛、機靈的舉止,小姑娘們都破涕為笑了。
有人在輕輕地拉小紅的衣角:“咱跟老師說說。”
“說什麼?”
“能不能晚幾天?哪怕一天?”
“不行戶小紅倔得簡直有點兒無情,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眼淚象小河似地往下淌。
門“膨”地打開了,五年級的楊勇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飼養員同誌們,你們早。兔子在哪兒呢?”
小姑娘們不由地哆嗦了一下,一齊朝兔籠圍了過去,她們驚慌地看著楊勇,誰也沒有搭腔。
楊勇興致勃勃地擠了過去,他把手按在膝上,高高地拾起了屁股,大聲地稱讚道:“唔,真漂亮!“
說著,“啪”的一聲,他打開了籠門,轉眼工夫,白白已.經提在他的手中了。
小紅不覺抽了口冷氣,由於痛苦,秀氣的小臉都扭歪了。
白白安靜地把腿縮到胸前,兩隻長耳朵一擺一擺的,象是在向她們告別,又象是在安慰她們:“沒事兒,沒事兒,我一點也不害怕,再見了。”
楊勇一搖一擺的,走得挺快,他馬上就要邁出門檻了。
“等等!”小紅猛地回過神來,幾步追了過去。
“你……你告訴老師,”她吃力地說,“做試驗時,輕點一兒,一定要輕點兒."
她抬起手,最後撫了一下白白絨乎乎的身子,突然轉過身,用手捂著眼睛跑開了。
粗心的楊勇這才注意到小姑娘們發黯的神色,哭過的眼睛。他吃了一驚,跟著同情地點點頭。於是,兩隻胳膊架起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白白抱在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