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上前攔阻陸長亭斷案的胖廚師何大光,一看就是性格狂暴的人。說張口罵人就罵人,絲毫不懂得控製自己的脾氣。
當然,他也不懂得做人要內斂些。
“你有完沒完?”何大光再次發出威脅的信號。
恐怕要是誰再說他是凶手,或者攔阻他幹什麼,他連殺人的心都有。
瞧他滿臉血氣,一副惹不得的樣子。
他又朝著陸長亭說道:“實話告訴你,你說的那些老子壓根一個字不信。就你那套,糊弄糊弄三歲小孩還行。想糊弄我,你做夢!還特麼說我殺人,你特麼說啥是啥啊,你就是個屁!”何大光胳膊緊摟著曲豔玲,頭回身不回地說,“我看你就是跟那個娘們有一腿,才特麼這麼說。艸,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說完,他吐了口吐沫到地上,口氣大的很。
陸長亭不喜歡他用娘們的字眼說尚知情,他的臉色因此很難看。
尚知情倒是無所謂。
一個經曆過五年精神和肉體雙重折磨的人,這點辱罵算得了什麼。
“我說兄弟,這次你是沒整明白,人家兩口子是夫妻,在這開飯店都開三四年了,那大小子都上高中了。”手拿鐵鍬的男人說。
他很確定自己的判斷,認為是陸長亭判斷有誤。
見有人為自己說話,證明身份,胖子摟著曲豔玲轉過身來,一副得意的樣子。
曲豔玲還是一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的樣子。
她希望趕緊離開這裏,所以她不停地用胳膊肘觸碰何大光的肋旁,但何大光不為所動。
何大光是囂張跋扈慣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給點顏色便尾巴翹的老高。
“這麼說,你看過他倆的結婚證了,又或者你見過他們家的戶口本了?”陸長亭目光如炬,對於自己的推斷絲毫不肯動搖。
“那你怎麼能夠證明他們不是兩口子呢?”鐵鍬男露出冷笑反問道。
尚知情在一邊提心吊膽,她即想立刻知道陸長亭的證據是什麼,又害怕他拿不出證據。
她不希望他尷尬收場。
“是夫妻,12年過來的,那個時候他家的大小子才上初中,這不一晃都考大學了麼。”
“這可有點扯了,他倆不是兩口子,地上的那死男人和她是兩口子,真是糊弄鬼呢!”
“那就算這點說錯了,那也不能說明之前說的是假的。”
圍觀的群眾又議論開來。
“對啊,你快說啊,這怎麼證明?”寸頭小夥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我說兄弟,你可別掉鏈子啊,兄弟我的身家性命都係在你身上了。”公交車司機湊過去說。
陸長亭白了他一眼,又在他耳旁低語幾句。
“好,那我就來告訴你們,我是如何判斷他們不是夫妻的。”他頓了頓,“大家應該都知道夫妻相一說吧?其實所謂夫妻相就是: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彼此會越來越像對方。而它的生理原因是:兩個一起生活久了的人,他們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結構會逐漸相同;從而使他們相同的麵部肌肉得到鍛煉,所以才會有夫妻相一說。但我今天要說的是另一種生理現象,就是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不僅會出現夫妻相,還會得相同的疾病。當然這也源於共同的飲食習慣、生活習慣。不知道你們是否有發現,就是死者和這位叫曲豔玲的女士,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麵色黑黃,而且還伴有明顯的雀斑。但站在曲豔玲旁邊的這位……
哦,何大光。那這位何大光先生卻恰恰相反。他皮膚白皙,而且毫無雀斑。這其中的差別在於,曲豔玲和死者有長年吃醃製、過鹹食品的生活習慣,所以才導致他們的膚色發黑,而且伴有雀斑。當然,光憑這些還不足以充分證明我的判斷。”說罷,他又站到死者旁邊,蹲下。他伸手撩開死者脖子出的衣服說:“大家來看,在死者的脖子出有明顯被掐捏過的痕跡,而這個現象,恰恰在曲豔玲身上也出現了。”
的確,死者和曲豔玲的喉嚨處都有一小片紅,這在北方很常見。可能因為北方飲食習慣鹽重的原因,很多北方人會經常嗓子疼。對於這種情況,尤其是上了歲數的人,通常會用揪脖子的方式緩解疼痛。
“我媳婦上火,揪揪怎麼了!這一年到頭誰不上幾回火,要是脖子被揪過就是夫妻,那這天底下夫妻多了。”何大光狡辯說,他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是啊,我嗓子疼我也揪,那揪揪咋就說明是夫妻了呢?”農民工摸著嗓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