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身為晚輩的孫家少爺,塵華天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如同死屍一般,毫無目的的走著。似乎沒有了意思,大家也都和避瘟神一樣,遠遠的避開了塵華天,似乎隻要離得近點,就會得病似的。
孫尚學得意的看著這一切,卻不阻止,他是故意通知塵華天來的,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就算塵家不能被殺絕,依然要塵華天生死不能,每天生活在地獄之中,估計這也是他報複塵宏圖的一種手段吧。
塵揚心中卻不是滋味,他記憶中的二叔永遠都是優雅閑適,頗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意思。但是有句話也說的好,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塵揚能理解一個人在轉眼之間什麼都沒有的那種絕望。
沒有仕途,沒有家庭,沒有子嗣,沒有身邊的人。每天還要忍受別人的冷嘲熱諷,卻看不見任何的希望,這樣的日子最是讓人崩潰的。塵華天搖搖晃晃的走到桌子前麵,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搖頭晃腦的抓起桌子上的酒壺,連倒到杯子裏都不,就揭開酒壺蓋子喝了起來。一半酒水順著不知道幾個月沒有刮的胡渣子流了出來,更加濃厚了他那滿身的酒臭,和各種臭氣混合的味道。
讓本來在他周圍附近的人都紛紛捂著鼻子,立馬後退,一副惡心的樣子。
塵華天的樣子,讓其他的一些人都唏噓不已,是非成敗,一個家族的興盛很衰敗,無非如此。自七國之地形成之日起,塵家就存在在這裏,雖然幾乎沒人知道那時候塵家是如何來的,但是有記載的史料之上,塵家從來沒有今天這般的衰落,這也估計是塵淩天創造了一個讓人唏噓的記錄了吧。
這時候,忽然一身白衣,輕紗遮麵的女子從天而落,來到了塵華天的身邊,輕聲的說道:“二叔這又是如何?來人!扶二叔進宮洗漱一番。”塵華天倒是沒有瘋,見過來的宮女,忽然跪倒在地,對著女子不停的開始磕頭。
清雅公主一時間不知道塵華天到底是何意,彎腰就想扶塵華天起來,不過她還是晚了一步。塵揚一個箭步,直接來到了自己二叔的身邊,將塵華天扶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聽聞塵家一門三傑,老大塵淩天文武雙全,老二塵華天才華橫溢,老三陳絕天萬夫莫當。如今這卻是為何?”
塵揚的話立馬引起周圍一些人的嘲笑,大聲喊道:“哪裏的小娃娃,真是連這些都不知道。塵家一家都是豬,塵淩天那家夥都客死異鄉,你眼前這位你可以問問,連人道都不能了吧?啊哈哈!”
塵揚臉色越來越沉,似乎就像隨時會噴發的火山,就等待一個時機。接著拿人又開始說道:“塵絕天連回都不敢回來,還有那個廢物楊,要不是他爹,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哦,對了,還有他那個哥哥,也是廢物一名,虧還頂著華邵第一人的名堂。不過可惜,塵淩天的內人莫名的失蹤了,要不然,恐怕,嘿嘿!”
本來聽到他說自己哥哥的時候,塵揚就有種想拍死他的衝動,但是最後還是努力平複自己下自己的心情來。畢竟如果不知道華邵和六國身後都有大背景存在,他倒是可以一路直接殺來,現在他的想法還是要穩穩為好。
不過當他說塵揚母親的時候,塵揚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那個風雨無助,從小就守護在自己身邊為自己講些無趣故事的婦人。天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親手做早點送來的女人,別人都說自己是廢物,但是隻有她一直在給自己打氣的女人。
塵揚的心中早就認可了阮氏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中,阮氏就是自己的母親,最為親近的人!所以,無需再忍,塵揚忽然有點想笑自己的衝動。
好好一個年輕人,學什麼深沉,學什麼掌握,本來就是衝動熱血的年紀。上一世,塵揚沒有這種機會,家裏條件不允許,自己也沒有本事。
但是現在,忽然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麼的幼稚,被動的阻止自己的衝動,理性的壓製自己的熱血。隨時都要求自己保持清醒,保持思考,這也許是上一世的自己,那個懦弱,被無限壓製的自己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