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灑下,落在言醨的臉上,為她冰冷的容顏勾勒幾分溫和,坐在秋千上微微擺動,這又是怎樣的一生,當初她從樹林回來並沒有遇到那個男人,而如今她剛重生回來,就遇此變數,也不知是福是禍。
“小姐,奴婢回來了!”冬韻一臉擔憂地跑進醨塵閣院,清秀的臉帶著粉色的紅暈,耳邊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龐上;
言醨伸出手用冰絲手絹為冬韻拭去額角的汗水:“怎麼了?跑這麼急!”
“小姐,柳禦史府下帖請小姐您去赴宴!”
聞言,言醨淡笑一聲,這麼著急著請她過去,想必是有一場好戲等著她呢!不過,她可是準備了一份大禮:“冬韻,去準備準備,咱們先去給娘親請安。”
天已經變得明亮,言醨換了一件淡紫色冰紗裙,通身一色幽紫,隻裙擺處繡著一朵綻放中的白蕊鳶尾,三千青絲綰成流雲髻,一支藍玉鑲銀鳶尾簪沒入墨發中,愈顯清媚。
走出醨塵閣,便見一座青石小橋,小池中菡萏待放,一片生機,粉色誘人。
“喲,咱們的小醨真是越長越美了,若我是個男子,就來提親了,省得便宜了別人!”清朗的聲音,不拘小節的話語,小橋另一邊一位青衣佳人容顏含笑地向言醨走來,“小醨,早好啊!”
“閬姐姐!”言醨見來人一喜,快步向她走去,語氣中掩飾不住的欣喜,“閬姐姐怎的來得如此早?”
“還說呢!都是那柳家兩姐妹偏生擺個什麼賞花宴?我娘一大早的就把我往你這趕,讓我同你一道。”林閬,鎮國大將軍府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兒,與言醨自小交好,也長言醨兩歲;
雖說林閬比言醨年長,但比起來言醨卻更為穩重:“得了吧,你是省得伯母念叨才提早來的吧!”
“好醨兒,咱別在這揭我的短了,婢女們還都看著呢!”
“是是是!”
……
“娘親,醨兒來給您請安了!”言醨還未等辜嬤嬤通報就現行進了裏屋,並非她不懂規矩,隻是死而複生,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娘親。
言夫人聽著言醨漸近的聲音,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寵溺含笑:“你個皮的,這般沒有規矩,以後可不許!”
“是是,娘親,醨兒以後不會了!”
緊隨其後的林閬看見如此溫柔的言夫人,再想起自家暴脾氣的老娘,不禁有些羨慕:“閬兒給伯母請安!”
“閬兒也來了,快坐”許氏溫柔地招待林閬,“閬兒今日怎來的如此早?”
“伯母,今日是柳禦史府的小姐辦了個賞花宴,所以我就一並來邀醨兒了,見您還在睡夢中,也就失禮未來向您請安了!”
許氏輕笑:“你這孩子何妨如此多禮,既然柳家千金下帖了,你們就準備準備,早些去吧,省得失了禮數。”
“知道了,娘親!”言醨和林閬行了個禮便啟程去柳府。
馬車上,林閬被搖得昏昏欲睡,而言醨卻眉頭緊皺,上一世也有這次賞花宴,也是從那次宴會之後,她在京城貴圈之中被孤立,風言風語從不間斷,那時她還覺得奇怪,對於柳家兩姐妹的安慰很是感激。如今想起,怕是她昨日一天未歸給那兩個賤人留了把柄,讓她們四處添油加醋,敗壞她的名聲!
不過,今世她豈會坐以待斃?
“小姐,柳府到了!”
冬韻的聲音響起,提醒馬車裏的兩位小姐該下車了。
“林閬醒醒,柳府到了!”言醨無奈地搖了搖林閬的肩膀,這個即將及笄的迷糊姐姐,看來果然是起早了!
“啊,到了麼?那,我們走吧!哈,好困啊!”林閬邊揉著眼睛,邊拉著言醨下車,“呼,下次再也不起這麼早了!”
時隔多久,再一次踏入柳府呢?是六年,還是一世?上一世的柳府賞花宴是她人生悲劇的開始,而今生,她要逆轉一切!
“啊,言姐姐,你終於來了!”柳心玉嗲膩膩的聲音突地響起,粉色蝶繡儒裙本該嫩靈的衣裳,卻被她生生穿出了俗氣。言醨有些懷疑,是不是這柳家苛刻了這嫡次女,瘦的跟個竹竿似的。
胳膊被某個竹竿死死拽住,指甲都要嵌入皮肉裏,言醨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柳心玉臉上虛假的笑,既而冷笑,果然,柳家的人生來自帶麵具,不過十歲的柳心玉,也玩得一手表裏不一,前世,被這一家人所利用,也算是注定吧!
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漂亮的鳳眼寒光閃過,冰冷冷的語氣直甩柳心玉一巴掌:“柳二小姐,你是抱著我,還是掐我呢?”
“我……”柳心玉嘴角微抽,這……這言醨是怎麼了,怎麼會……她不應該是一聲不吭,還討好她的嗎?
“若你是抱的話,這姑娘家家的,力氣未免太大了,可若是掐的話,柳二小姐,不知言醨哪得罪你了?可否告知?”唇角微勾,可眼中笑意不達眼底,言醨假意揉了揉胳膊,微闔眸,在外看來,別有一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