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西保下到樓下,心始終緊緊地揪著。晚上降溫,這個時候出來即便穿著厚重外套也讓他打了幾個寒戰,他緊咬著牙關,走了兩條街才尋到一家還開門的雜貨店,買了一盒日本煙mildseven和一個打火機,邊走邊迫不及待地點燃一根,連著狠狠地吸了幾口才仿佛解渴了似的。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碰過這東西了,可這一刻他非常需要一點尼古丁讓他冷靜下來。
一根煙已經快要燃盡,他扔掉煙蒂,走進大堂,按了電梯。可兩部電梯都停在高層,而他似乎一刻都不想再等,轉身閃進樓梯間,然後不知累似的一路飛快地攀爬到12樓,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不再氣喘籲籲,略猶豫了下沒有按門鈴,而是用手指敲了敲門。
片刻之間,門被打開,宋淺城望著門外離開又折回來的於西保說:“於先生忘記了行李箱,我去幫你拿。”
於西保趕忙說:“我剛剛非常想抽煙,所以出去緊急買了一包,我,可以進去嗎?”
宋淺城明顯一怔,可馬上又恢複正常,側身讓於西保進門。
於西保望了望緊閉的臥室門,然後回身對宋淺城說:“宋先生,我有一個請求,您作為兄長,請允許我去愛寒香。”
宋淺城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不禁感到一百二十分的驚訝,他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在聶遠口中呆板的表弟竟然會做這樣的決定。
“於先生,你可想好了?這可不是兒戲。”
“一個人有怎樣的過去我沒有辦法去改變,那已經是既成事實,我可以做到的是接受,未來我希望能夠盡我所能不再讓她再有任何的傷害。至於我家裏,大概會遇到阻力,但我不會妥協,所以,宋先生,請你答應我。”
宋淺城嘴角微微上挑,說:“今天是我不好,說話太重,把她弄哭了,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很堅強的,可她心上也有解不開的結…我等下還要回公司,於先生留下吧。”宋淺城邊說邊從口袋裏拿出名片夾,遞給於西保一張私人名片,上麵寫著他的手機號碼和家庭地址,繼續說:“你把你家裏和工作的地址,還有手機號碼等下發到我手機上吧!”
看到於西保探尋的眼神後,他又解釋說:“先別急著表決心,我自己是男人,知道男人對女人的誓言不值幾個錢。希望你好好待她,如果她來找我告狀,作為哥哥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第二天,於西保不得不跟所裏請假,因為寒香開始無端地發燒,並且溫度高居不下。他帶她去了醫院打了針,開了藥後又把人帶回了自己家,這樣他還可以邊在家工作邊照顧她。
寒香一直在昏睡,時而看到於西保朦朧的臉飄來飄去,然後她像機器人一樣聽從他的指令,張嘴,藥片被送入口中,喝水,吞咽。
她一直在做夢,紛繁複雜,有些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
夢到宋淺城的車子又開回到跟她分開的位置,然後焦急地尋找,嘴裏喊著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她想去跟他說話,可是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過一會兒,寒雪梅的大嗓門又刮噪地吵得她心煩,她看到她拿著電話,嘴裏叨念著:“再忍忍吧,女人這輩子還不是得靠男人!以後慢慢的一切都會好的…”然後她聽到撲通一聲響,韓雪梅摔倒在地,電話線左右搖晃著,她卻什麼都做不了,仿佛全身都被固定住了,麻木不堪。
朦朧中,趁於西保的臉再次晃過的時候,她胡亂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把自己漲得巨大的頭枕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