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痕終於接到了河陽的電話,他人在拉薩,偶然從一個驢友那裏得知了齊鑰的消息,便給柳風痕打了電話確認。
柳風痕正在錄音棚裏,聽到是河陽打來的電話忙跑出去,那邊信號不好,說話總是斷斷續續,但是柳風痕聽到河陽的聲音的時候,終於是一顆心落了地。
“她,還好嗎?”河陽的聲音有些猶豫。
“正在等著安排手術,”柳風痕一絲也不隱瞞,直言道,“現在每天在接受化療,臉色不好,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吃進去的東西經常會吐出來,我們都整日忙,能照顧她的時間又少···”
柳風痕說到這裏停住,電話那端是長久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柳風痕似乎聽到那邊細微的歎息聲,接著是河陽沉靜的聲音:“我盡快回去。”
長長的舒了口氣,柳風痕微笑起來,她略一思忖,又嚴肅起來:“河陽哥,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你說,胃癌的複發率很高,而且要受到極好的照顧,齊鑰姐下半輩子不好過,我希望我是把我的齊鑰姐交到了一個我能放心,她也願意的人手裏,而這個人,永遠隻有一個。”
河陽不說話,柳風痕頓了頓,也隻歎了口氣,說:“如果你不願意,請你永遠都不要回來,不要給她希望,她等了你這麼多年,如果你回來了還是要走,那麼我寧願你永遠都不回來。”
柳風痕知道自己的這些話有些過分,齊鑰若知道了說不定會很傷心,可是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齊鑰受不了打擊,她的身體已經垮了,不能精神也垮掉,這樣,她會活不下去。
河陽沒有答話,柳風痕也沒有再追問,掛了電話,柳風痕抬起頭,玻璃窗外的天空那麼藍,她好久都沒有見到北京這麼藍的天空了。
安易宸從美國回來看齊鑰,柳風痕正好在錄音棚,醫院裏隻有阿寶陪著齊鑰。
齊鑰坐在病房的窗前看書,阿寶拿了柳風痕熬的粥來,都是柳風痕學著中醫的營養食譜上親自做的,齊鑰每天也就這個能多吃一點,她現在幾乎每天都隻能吃一些流食,稍微硬一點的都會導致翻天覆地的胃痛。
阿寶盛了粥放在她麵前,安易宸便進來了。
齊鑰很驚訝,放下書,忙拉著安易宸坐,阿寶卻像個事兒媽一樣仍是把粥端到她麵前,板著臉下達命令:“先把這個吃了,一天就這一頓好好吃,你要再不吃就浪費了風痕好幾個小時的心血。”
安易宸有些驚訝,看向齊鑰,她卻笑著,滿臉的不好意思,接過阿寶手裏的熱粥,一邊吃一邊跟安易宸說話。
“唉,以前吧,因為工作天天要控製飲食,那個時候多難熬,天天想偷吃,現在不用節食保持身材了反而又吃不下去了!”齊鑰笑著,語氣輕鬆,“看樣子我就是沒有享福的命呀!”
“別這麼說,”安易宸回以安慰的眼神,“胃癌早期通過手術和化療結合是能治療的,以後好好養著,複發的幾率也是極小的,別說這麼喪氣的話,你還年輕的很,以後有你享福的機會。”
齊鑰笑笑,繼續吃碗裏的粥,這都是柳風痕請教了些中醫,根據食譜做出來的,裏麵加了些養胃的中藥,飄著淡淡的藥香,米都被熬得細爛滑膩,加上中藥混合著,又有山楂一些開胃的,齊鑰也愛吃一些。
“是風痕做的?”安易宸忍不住問道。
“嗯,”齊鑰點了頭,轉頭對阿寶說,“阿寶,還有嗎,給易宸哥盛一碗。”
阿寶又盛了一碗遞給安易宸,安易宸也不拒絕,細細的嚐著那碗粥,眼神溫柔,像是極幸福的一件事情。
等吃完了,阿寶收拾了碗便出去了。
病房裏隻剩下了兩個人,齊鑰問:“自己回來的嗎?”
安易宸搖搖頭:“陳穎帶著小果去拜訪好友了,我事先問了阿寶,她說今天風痕晚上才來,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