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痕推開門,玄關處靜靜躺著一雙男式的皮鞋,柳風痕視若無物,換了拖鞋進去,她看都沒往客廳的沙發上看一眼,不過她心裏卻清楚得很,原秋就坐在那裏,且眼神從她一進屋裏就沒離開過她的身上。
柳風痕將屋裏所有的燈都打開,拖鞋摩擦著地板的聲音悶悶的,就像屋裏的氣氛一般,柳風痕討厭黑暗,晚上的時候她總是把屋子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不然她總是覺得怪怪的,好像那些陰影裏總藏著些什麼一樣。
原秋不說話,隻看著柳風痕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她從冰箱裏拿了梨子,榨了些果汁,喝完之後滿足的收拾了杯子。
放了熱水泡了個熱水澡,柳風痕從茶幾上拿了前兩天dy送來的《靈犀》的劇本,轉身要回臥室。
原秋卻忽然站起身抓住柳風痕的手腕,柳風痕不回頭,掙了掙,卻沒掙開,轉過頭冷眼看著原秋。
“我們談談。”原秋隻淡淡說了一句。
“原董事長,”柳風痕眼神掃過原秋抓住自己的手,聲音裏滿是嘲諷,“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不準去見安易宸。”原秋的話語中帶著命令的口吻。
柳風痕嘴角綻開一抹嘲弄的笑:“董事長大人,這似乎是我的私事。”
“求你···”忽然的軟語讓柳風痕身子一顫,她望向原秋,那雙霸氣淩人的眼睛裏此刻流露出的竟是軟弱的祈求。
柳風痕心裏一軟,腦子裏卻忽然出現了安易宸的臉,她一驚,用力甩開原秋的手。
“董事長,我請你不要幹涉我的私事。”冷冷的撂下這句話,柳風痕扭身逃也似的急急忙忙進了臥室。
原秋坐回到沙發上,手裏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心卻冷了大半截。
三年前,緋聞事件時,Such雪藏了柳風痕,齊鑰為了不讓柳風痕灰心送她到維也納學習聲樂,並托付當時也在維也納的安易宸照顧她。
柳風痕喜歡安易宸,齊鑰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從來沒有人把這種喜歡看成是男女之事,而把它簡簡單單的當成是一種對偶像的崇拜。
沒有人知道,柳風痕那顆單純的心裏,就那樣輕易的住進了安易宸,一個比她大十五歲的男人。
半年後,柳風痕複出,褚夢兒引起的緋聞風波平息了,不再有惡意的指向性譴責,但是柳風痕的緋聞卻並沒有斷,很快,柳風痕和安易宸交往的消息傳了出來。
Such出麵辟謠,柳風痕卻大膽承認了自己對安易宸的喜歡,頓時圈內嘩聲一片。
後來,原秋找安易宸談了一次話,安易宸在一次接受記者采訪被問及與柳風痕的緋聞,安易宸似是很疑惑的反問記者:“不知道你說的柳小姐是哪一位?”
緋聞漸消,柳風痕與安易宸的戀情卻並未就此終止。
平安夜那晚,原秋闖進安易宸的家裏帶走了柳風痕,也就是那晚,柳風痕得知曾經自己的緋聞竟是原秋一手在幕後操縱的,而原因就是為了幫她上位。
柳風痕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被齊鑰叫來幫忙的莫奇翎在追柳風痕時出了車禍,差點因此喪命,於是,原本相處和睦的幾人一夜之間關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柳風痕搬出齊鑰的住宅,莫奇翎停業一年,安易宸移民美國,齊鑰徹底轉戰導演圈子,阿寶出國留學深造,原秋卻堅持著隻要有空便來柳風痕的家裏,即使柳風痕視他如空氣,他仍舊一如既往。
每個人都變了,柳風痕依然記得阿寶臨走時說的話。那時,在首都機場,阿寶素麵朝天,拎著她不離身的電腦,她的手搭在柳風痕肩膀上,眼神清澈,她說:“我希望等我回來那天,我們還能一起喝酒,就像那年過年,我們四個人,仍是一家人。”
阿寶清楚,柳風痕更清楚,再也不可能了,他們再也不是一家人。
原秋走了,柳風痕躺在床上,聽見外麵的聲響,她用被子捂住臉,瘦弱的肩膀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有時候,有些事,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所以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誰都不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