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們要去哪兒？”甫一出門聶元瑤就問，“那個江湖郎中有消息了？”
空花眉頭抖了抖，點點頭。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笑著看著她：“想去賞夕陽麼？”
聶元瑤訥訥的望著他，抿了抿，微一點頭，之後再想起來，她老覺從她點下頭再抬起直到那一夜爬進被窩，她都笑的極傻。
朝升夕落，清晨的渭夜城同昨日夕陽裏的渭夜城仿佛是一對截然相反的同卵雙胞胎，明明有一樣的外表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聶元瑤感覺還停留在昨天靜靜坐在船舫看夕陽，邊上坐的是空花，窄小的車窗外卻是罩著青黃色晨光的靜默街道。
“舍不得？”空花伸手放下車床的紗簾，盡量讓聶元瑤看得見窗外風景的同時不叫外頭的人看見裏頭的情況。
聶元瑤搖搖頭，腦袋抵著窗框一轉看向他：“為什麼明連墨要跟出來。他直接把地方告訴我們，讓我們自己去不好嗎？”
空花搖搖頭：“尋仙自二十年前起就收了懸壺濟世的幡隱居起來，就是他的一眾弟子也漸漸隱退江湖，我們貿然前去，恐怕見不到他。”
“哦，”聶元瑤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那你之前帶著我到處跑怎麼沒見你擔心他不肯見。”她忽然覺得明連墨會攙和幫他們完全是空花下，瞎貓撞了死耗子。
他扯著聶元瑤過來坐正：“自然有辦法讓尋仙老人出來，隻是既然有更簡單的辦法又何必麻煩呢？坐正。”
聶元瑤撅起嘴，“這兒又沒有外人，沒必要坐如鍾。”
“再往前就要進山路了，小心你脖子被震斷掉。”
聶元瑤訕訕的坐直起來，瞅著空花嘴角掛著笑就更是把膽放大了，隨手抽了他矮案上的一本冊子出來：“不看什麼奇葩傳了？”
“不是你說了別看的麼。”
聶元瑤抬了眸子，久久不語的看著空花，良久，道：“花花，你什麼時候看上我的？”
“嗯？”空花詫異的一抬眉，很意外聶元瑤會這麼問。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聶元瑤又問了一遍，“這對我很重要。”
“不知道。”空花撫了撫她的流海。說到喜歡，他自己也說不清，起先隻是莫名的對她有擔心，後來就慢慢的牽掛起來，再後來就容不得她眼裏放著別人，“我想應該是……”
“算了。”聶元瑤立即伸手止住他接下來的話，“我也不知道，所以公平起見我們都別說吧。”
她收回手，耷拉著肩縮進角落佯裝假寐。空花放了手裏的冊子，湊到她耳邊，暖暖的氣流隨著他的問話拂過她的耳：“可是我卻是好奇了，肉肉，說吧。”
“不說！一邊去，擾了我的回籠覺我就不喜歡你了！”她眯開一條眼縫，伸手招呼上他的臉把他推開。
“嗬，”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嗅著她腕上味兒淺笑道，“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