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穹山有一妙公子,名空花也。盟主言:一見空花誤終生。江湖道:天下第一朵,公子菊/花開。聶元瑤說:他丫就是一得精神分裂的妖孽花,簡稱精分妖孽花!
聶元瑤磨著牙又重複一遍:“奶娘?不是別的什麼嗎?比如像洛尹說的……”
“我是洛尹的主子,你覺得你該聽誰的?”空花說的理直氣壯。他放了手裏的戲本,佯怒冷眼瞥了她一眼,微微合了眼眸假寐起來。
聶元瑤扯扯嘴角,手裏攪著衣角嘴上不說什麼,心裏卻是吐槽吐滿屏了。
空花不聽她有什麼回應,好奇的掀開半隻眼看過來,就見她衝她衣服撒氣。瞧她掐白了的指節,他就知道這小妮子就是不記得從前,也沒忘了跟他較勁。隻不過,從前是仗著一些優勢能明著來,如今萬事都收斂了。
他不自覺的翹起了嘴角,但漸漸地又平了下來。他倏地坐直了身子,毫無預兆的把聶元瑤扯到裏頭來。
“爺悶了。洛尹,將爺的馬牽過來。”他說著,隨手將原先半掛在自己肩上的大紅袍子往聶元瑤那邊一甩,將聶元瑤兜頭蓋住。
聶元瑤扒拉著他的袍子,心中怒吼:你煤,大冷天的秀什麼身材!
她氣呼呼的把袍子扒拉開,就見空花開了馬車門翻身躍上他那匹烏黑大馬。
車外馬蹄、車輪聲都歇了,隻淩咧的寒風呼呼的響,聶元瑤不自禁打了個噴嚏,忙不迭抱著空花的袍子把自己蓋住,卻聽空花那帶著高人一等的調子說:“爺的人怎麼能穿的那般破陋。洛尹,把這小妮子拾掇拾掇,一會兒入了城投店,別叫爺丟臉。”
聶元瑤忍不住咬牙切齒,掐著厚厚的袍子露出臉想把自己的利齒顯擺給那大爺看,好叫他明白兔子急了也要人。她才露出個額頭,一片帶著書墨味的帕子就貼了上來。
“記得把臉也給蓋嚴實了,這破了相的著實折損爺的臉麵。”空花語氣不鹹不淡,話裏內容卻字字帶毒,而且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聶元瑤氣的扯開帕子,呲開了牙就要上去,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氣冷氣正好撞上牙根,疼得她所有火氣頓時蔫了。
洛尹瞅自家主子樂嗬嗬的揚鞭走到前頭,無奈的搖搖頭,把包袱裏的女裝給她翻出來,讓她把被雪浸濕的襖子換掉。
馬車日夜兼程一路向北疾行,大概花了半個月才到了他們的目的地麒麟城。一入麒麟城,他們卻不急著去麒鳴山莊,而是找了個規模不小的客棧暫時住下。聶元瑤聽洛尹說,麒麟城城北就是麒鳴山莊。
這麒鳴山莊倚靠這臥麟山而建,說是山莊,但從規模上來說比起皇宮也就小了一半而已。
聶元瑤乍一聽“而已”兩個字就覺得不可思議,後頭又聽洛尹說,“麒鳴山莊是南邵國新晉的皇商,因礦山發家,後來又因鹽運而躍居南邵首富。如今的生意越做越大,雖說不上南邵人的生活日日跟麒鳴山莊息息相關,但至少六成以上的人都仰仗麒鳴山莊生活。為此,皇帝陛下還特意改了年號,不過沒多久因為發生了別的事而改了現如今的年號……”
她這下不得不明白,這個“而已”是什麼概念。
生意做到富可敵國,難免會有別的心思,這心思要是讓當權者,不,即使當權者隻是臆想,也是要招來滅門之禍的。隻是才小了一半,是不是還不夠誠惶誠恐呢?
聶元瑤把自己的想法跟洛尹吐槽了一番,卻被一直在邊上偷聽的空花笑話了。
“當今聖上素來多疑,太謹小慎微反倒叫皇帝多想。做生意的富商要是隻知道斂財而不花出去,難道有別的想法不成?”
輕鬆氛圍裏放大了膽的聶元瑤不屑地翻了白眼,“南邵的皇帝就是一事兒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