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覺得委屈地看向白鬱：“我哪有啊？”明明就是昨天潘贄那席話惹得燕遇不快，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鬱表情淡淡的，隻是微挑起修眉，頗不相信地笑道：“昨晚可燕遇送你回來後，整個人就像結了一層冰，冷著一副臉，看見就可怕。你確定昨晚沒有發生什麼事？”
我聞言陷入一陣沉默。昨晚我為了安慰燕遇，於是多喝了幾杯酒，後來頭便開始暈沉沉的，再後來我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難道就在這段記不得的回憶中，我不小心惹燕遇生氣了？
“我記不得了。”我實話實說地搖搖頭。
白鬱似對我無可奈何了，欲想說什麼但最後皆是化成了一縷無力地歎息聲。
“殿下，罪犯青氏帶到。”侍衛突然插了一句出來。
我的注意力也被勾了過去。幾日不見，青花變得清減了許多，下巴變得消瘦尖細，新換的囚衣被她穿得萎靡不振，看上去像一瞬間老了十歲般，已不見昔日風華容顏。她頂著烏黑的眼圈淡淡掃向我們，抿著嘴唇還是一臉清高：“潘贄呢？”
燕遇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就斜睨她一眼，然後又轉回了眸，毫不在意道：“走了。”
我無語，這兩人的對話還真是沉悶。
青花情緒開始有了波動，她緩緩睜開自己半眯的雙眼，艱難開口：“他……走了？”她撕咬著自己幹裂的唇皮，“那他還能回來嗎？”
“可能不會回來了。但，你可以選擇追隨他一起奔赴京都，共同麵臨那些非人的殘酷處罰。”
青花微微垂下眉心，眼底有掙紮的神色，又長又細的睫毛在她的眼圈周圍投下一抹淡淡的陰翳。
我一邊替趙羨的深情感到惋惜，一邊對青花的猶豫感到不值。
“青花，你舍得丟下趙羨獨自離開嗎？”我實在按捺不住地說道。
青花抬眸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了許久她才輕勾起了一絲冷冷的笑意：“他那麼貪圖美色，恐怕早就嫌棄我這副色衰愛馳的模樣了吧。”
“那你覺得潘贄就不會嫌棄你嗎？潘贄從頭到尾沒有愛過你，他隻是在利用你！潘贄那樣自私的人，不值得你付出自己的剩餘年華。”我頗急道，希望她不要枉費了趙羨的一片癡情。
“你懂什麼？”青花沉下臉，眉間彌漫著絲絲惆悵，“我從小無父無母，潘贄是我第一個親人，我把我畢生所有的感情都傾盡於他。心可以收回來，但情給了就是給了，隻能再分不可收回。”
我聞言也不由黯然下來，我很明白身為孤兒，能遇到一個願意收留自己的人是何等的幸運。就像清坤師傅待我很好，教導了我一身醫術，他就是我的父親，我的唯一親人。這樣的感情是感激，是崇拜，是仰慕，但絕不是愛情。青花對潘贄真的是愛情嗎？
可是青花已經下定好了決心。她的目光流連於遠方，仿佛她想要追求的東西就在遠方，它在遠方猶如一縷輕煙在浩蕩的世間來回穿梭，微小而自由。但她遇見了潘贄，一生都不可能得到自由。
“我要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