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為感激地接過劍柄,全神貫注地朝雞塊狠狠咬去。雞皮同雞肉滾入我的口中,香酥的感覺彌漫全口,我忍不住舒服地啊了一聲。
白鬱憋著笑:“玲瓏,你吃的也太誇張了吧。”
我嚼著大塊雞肉,兩邊臉頰鼓鼓地動了起來,聽著白鬱這麼說,我口齒不清地說道:“才不誇張兒呢!忒,忒好兒吃了!”
“燕遇,看來玲瓏姑娘對你的廚藝頗為滿意啊。”白鬱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朝燕遇看去。
燕遇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自顧自地低頭咬了一口雞肉,吞咽下去後,奇怪地瞅了我一眼:“你吃這麼急做什麼?”
我聞言,立即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燕遇一直嫌棄我,我吃成這樣,他肯定更嫌棄了。我嚼完這一口後,用手擦了擦嘴巴,下一口便開始輕輕地嘶咬,慢慢地嚼……
等我吃完後,我將骨頭全部吐在了地上,隨後便將劍柄還給了燕遇。
當燕遇看著布滿油光的劍時,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接過它後,便頗為嫌棄地把它擱在了地上。
看著燕遇這一係列的動作,我又不好意思又有點鬱悶。
白鬱忽然坐到我的旁邊,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他帶著溫溫的笑意,眼眸清澈,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玲瓏,你可曾想過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這句話,師傅也問過我。
“想過。”
“那不如等此事了結,你同我們一起出去玩如何?”
白鬱這話說得輕鬆,也似乎能安定我的心。但是,我想起師傅現在生死未卜,心裏就不禁黯然了幾分,搖搖頭:“我要永遠陪在師傅身邊。”
白鬱輕歎了一聲:“你正值大好年華,應該多出去看看,若一直悶在這個地方,豈不是太可惜了?”
其實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我自然也不例外。我很想去見見外麵的世界,無論它是有趣的或是恐怖的,我都想知道。
但是,我舍不得師傅。
“我的生命是師傅給我的,如若沒有他,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在我的心裏,沒有什麼事情比師傅更重要。我想去看外麵的世界,但我不會因此丟下師傅。”要不是當年師傅撿到我,或許我早已屍荒它野。
“真不知是該講你孝順還是該講你固執。”白鬱無奈道。
我低眸凝視著耀眼的火光,隔著它仿佛看見了在樹下偷睡的師傅,那樣安詳平靜。頓時鼻頭一酸,心裏難過得揪成了一團。我不禁用手捂住了眼睛,生怕眼淚會突然流下來。我連忙起身,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我出去一下。”
“你……”白鬱喚道。
我沒有等他再說下去,便轉過身快步地走了出去。
山洞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就連月光都被雲層遮住,而我隻能靠著偶爾飛過的螢火蟲感知著我腳下的土地。
玲瓏,玲瓏,你一定要堅強,你一定要相信,師傅不會有事的!
麵對這樣寂寥的時刻,我隻有不停地呢喃,才能驅散心中的不安與寒冷。
蟬聲回蕩在這山穀,讓我不禁想起在清榮館的小池塘邊,一到夏季蟬聲便源源不斷響起,經常叫得我不能安心入眠。或許隻有經曆過失去,才後悔沒有珍惜吧。此刻,我多麼想回去,繼續聽著池塘邊的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