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渾身一震，驚詫之下慌不擇言，心底的呼喚破口而出：“我不要什麼天下，我要的是你……”話未必，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當下住了口，臉登時爆紅，一時間視線不敢再對上濮陽帝應聲幽深下去的眸。
被她一言鎮住的不止肖瀟自己，濮陽帝亦然。
半晌，隻見濮陽帝嘴角一勾，勾起從未有過的愉悅弧度，滿眼盛滿了情濃的笑意，薄唇微啟低聲輕吐：“你要什麼，再說一次，嗯？”
極少有情緒的寒眸中竟泄露出顯而易見的期待。
肖瀟隻覺渾身都燒沸了，濮陽帝這話剛落，她再忍不得，怒瞪了濮陽帝一眼，惡聲惡氣道：“想得美。”
臉頰飛紅，眼波繾綣，怒瞪的一眼落入濮陽帝眼中儼然成為令一副光景，似嬌似嗔，好不媚人。
濮陽帝心神一蕩，笑意漫上俊顏，伸手一撈將肖瀟連人帶被撈入懷中，身體邊往床內翻了兩翻，順勢將肖瀟壓在身下，低啞道：“瀟，我很高興。”
濃烈的滿足充斥在心間，濮陽帝暗歎一聲：終於等到了，為了這句話，他等了太久太久……
他一直清楚肖瀟對他的情，隻是從不曾真正聽到。而今肖瀟一言已夠直白，雖是無意說出口，但卻當真是肖瀟第一次向他表露心跡，袒露她對他的不舍與情愫。
縱然將天下雙手奉上，她眼中隻有他，隻要他。
得此一言，一切足矣。
“瀟，瀟，瀟……”
按住她的頭扣向他結實寬厚的胸膛，濮陽帝低喚著她真實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似乎永不厭煩，輕吐間意重情濃，不絕於耳：“瀟，莫要忘了你今日說過的話，永生都不能忘。”
我是你的，同樣的，你是我的，我的瀟。
此時此刻，肖瀟不會知道，因為她這一句無意間袒露心跡的話，打破了濮陽帝所有的顧慮，讓他心中一直不滅的想法變成了信念。
為了與她生同寢，死同塚而付諸一切的信念：你的生死隻能由我掌控，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若是天命難違，若是上天不放過你，我便親手，將天傾覆。
身體緊密相貼，心亦是從未有過的靠近，兩人默契地，都不願打破此刻的寧靜。
月靜風止，安靜的空氣中隻有彼此的呼吸，相互交纏，融為一體。
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爬過好幾丈，安靜許久的室內方聽到幽幽的聲音響起：“何時動手？”
“十日後。”
肖瀟驚得彈坐起來，急問道：“如此匆忙大可不必……”兩國交鋒，絕非小事，忌躁忌急，失算一步便是全軍覆沒，舉國賠付，輕易不可大意。她實在害怕他會因為她的身子需要千年靈芝草而提前動手，若是因此棋差一招，其後果不堪設想。
心知她的顧慮，濮陽帝一指按住她的唇，止住她的話邊搖了搖頭道，安撫道：“我已計劃周詳，你不必多慮。”明裏西西臨與陽蜀相安無事，實則兩方都已暗中部署，整頓軍隊，戰事已是一觸即發。若是按原定計劃，的確不該如此倉促，至少半年之後方可付諸行動。然而……
濮陽帝深深看了肖瀟滿頭的白發一眼，儼然做出了抉擇，她的身子拖不得。隻是這個原因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說出口的，說出口她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