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將她扯離,濮陽帝閉上盛氣淩人得能割傷人的厲眼,壓抑著狂暴的氣息,生怕一時克製不住傷了她。
睜開眼,隻見爻蘭緋攥著雙拳,看向他的目光決絕得幾乎讓人懷疑她要與他同歸於盡。
眼角掃見她腿上隱隱滲出的血跡,濮陽帝無奈地歎了口氣。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便是如此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從不願曲從任何人。
濮陽帝深深地看著她,歎道:“你何必如此倔強。”
華酒城的夜靜謐而華麗,即便遭遇那樣可怖詭異之事也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了常態,祝酒節的節奏依然如故。
回到客棧,被濮陽紅瑤追問得險些受不住,日落西山終於將擔憂的她“請”走,爻蘭緋深深吐一口氣,邊將客房門合上。
濮陽紅瑤歉疚於使了小聰明將她引來華酒城而給她招來禍端,令她深陷險境,險些命喪荒野,濮陽紅瑤自然心有愧疚,是以當爻蘭緋拖著受傷的腿被濮陽帝抱回客棧時,濮陽紅瑤差點嚇破了膽。
究其原因,不單因為她心中愧疚難當,也因爻蘭緋自濮陽帝那處得到的史無前例的特殊待遇,令她心有餘悸,深怕濮陽帝追究起來她小命不保,就地給交待了。她深知陽蜀涵王的冷酷深沉絕非虛名,甚至比傳聞中更深不可測,縱使她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亦無膽拍胸脯保證他會手下留情。
單單濮陽帝回來時麵無表情地掃她那一眼,她便驚出了一身冷汗,隻覺得陰曹地府生死簿上她的名字差點被誤劃了去,她便因此交待了小命。
幸得濮陽帝隻是掃了她一眼,沒有多加關注她,她一顆小心肝總算落回胸口。隻不過也因此心有惶惶,對爻蘭緋可謂對待易碎的稀世寶瓷,噓寒問暖,洗護衣理無一不是親力親為,令爻蘭緋感覺無比的壓力與……驚悚。
歸結近日的待遇,爻蘭緋僅有八字可言:無可奈何,難以招架。
“三皇嫂早些休息,三皇兄晚些該會回來陪你。”濮陽紅瑤不放心,站在門外再叮囑一句才轉身款款離去。
聽到腳步聲輕步離開,直到再聽不見,爻蘭緋一顆心才落回去。回到客棧堪堪兩日卻令她感覺比兩年更讓人煎熬,濮陽紅瑤的“彌補”攻勢委實不是尋常人能招架的。
瘸瘸拐拐移回床邊,腿上的傷已不是最初的錐心難忍,輕鬆地輕解羅裳,平身躺下,爻蘭緋對著輕絲維縵幹瞪眼,輾轉反側就是無法會見周公。
這兩日除去吃,便是睡,休養,養傷,終於將她的瞌睡蟲都養走了,如今便是再想睡去,也尋不到睡意了。而此時濮陽帝應該尚被事務纏身,在他的領域指點江山。